「說吧,什麼事?」
「叫你來是讓你做個見證,也一起聽聽昨晚都發生了什麼!」
說到這個薄雲霆可就來了精神,他耳朵立刻就支楞了起來。
楚黎開口,旁邊跟著進來的警衛開啟了錄音筆。
他直接帶過了他和石樑口角爭執的那一段,簡明扼要道:「昨晚我被石樑帶到樓上後,他的一個保鏢就提議對我用藥,我不肯,就想要逃跑,但房門被鎖死了,於是我拿起桌子上的一個紅酒瓶當作武器。石樑見我已經無路可退,為了使我放棄掙扎,就不停的說一些汙言穢語,還頻頻提到他是如何折磨小千,逼的小千自殺的事情,這些言語攻擊讓我想起了以前經歷過的一些非常不好的事情,刺激的我ptsd發作了,於是就用紅酒瓶刺傷了他們。」
「至於為什麼兩個保鏢不見了,我當時處於發病狀態,所以後來發生的事情都一概不知。」
警衛適當提問道:「你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是如何在三個健康壯碩的成年男子手中還能毫髮無傷的?」
楚黎配合的解釋說:「人在困境面前的潛力是無窮的,何況我之前為了防身也學過一些格鬥術,而石樑他們又太過輕敵,所以才讓我得手了。」
「不知道您口中的小千是誰?方便告知嗎?」
楚黎的語氣一下子就憂傷了起來:「小千是我的同校學弟,也是魅夜酒吧的一名適應生,是我的同事,他是一個很好的人,但因為石樑看上了他,仗勢欺人,葬送了他原本應該一片光明的大好前途。」
「那事發當時為什麼不選擇報警呢?」
「我報了的,但沒有人管,反而被石樑的舅舅石健給壓了下來。小千的親生父母原本就不在乎他,又得到了石家給的一筆巨額的賠償費,所以也就撤訴不再追究了。小千死的時候滿屋子的血,牆壁上是他用血寫下的冤屈,我拍了照片的,但是房子卻被他父母粉刷了之後出租了。」
楚黎的情緒已經開始不對勁了,而關於小千的說辭他也沒有按照自己告訴他的那樣來,薄江臨瞥了一眼警衛,警衛立馬就收起了錄音筆。
「好的,感謝楚同學的配合,你先好好休息吧。」
能跟在首長身邊的警衛必定也不是一般人,或多或少也能幫上些小千的事情,楚黎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沒有按照原先的說辭將自己從這件事中完完全全的給摘出去,而只充當一個完美的受害人。
薄雲霆倒是越聽越覺得無味,楚黎的話一看就是老頭子教的,話裡話外都在說著自己是正當防衛,又因為有病在身所以才傷害了石樑。
當然,他知道楚黎在這件事中的確是無辜的,而楚黎發病也是因為他帶著他去了石樑的宴會,究其原因是他的錯。
但是讓他不爽的是楚黎和薄江臨都不信任他,那對著外人的那一套說辭糊弄他,還說讓他充當什麼「見證者」,根本就是逗他玩的。
他不喜歡被人欺騙,更不喜歡被親近的人隱瞞,他又不是不可靠,不值得信任,為什麼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呢?
憑什麼人人都打著保護他的名義卻總做一些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多餘人的事情呢?
警衛拿著錄音筆出門的時候剛好撞上了斜倚在房門口的白大千,他藏在眼鏡下的那一雙狹長的狐狸眼睛落寞的讓人心驚。
「白醫生,呃,這裡是醫院,您知道吧?」
「不好意思」,白大千將煙又放回上衣口袋裡,「菸癮犯了,聞聞味道,沒打算吸。我能問問你們會怎麼處理白小千的事情嗎?」
警衛一笑,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放心吧,法律是公正的,既然現在我們接手了,就一定會負責到底,兇手再猖狂,也總會有被繩之以法的一天。」
「嗯,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