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從戰場上活下來的人,身心都受到了嚴酷的考驗。結束一場大戰後,至少要給將士三個月到半年的時間修養,不然他們一直保持緊持的情緒,會瘋的。
秦寂言冷冷的看著對手,“按你的意思,我們要向北齊求和?”
“聖上,此生求和對我們最有利。”武將撲通一聲跪下,低著頭,不敢直視聖顏。
秦寂言冷笑一聲,雙手放在扶手上,拇指輕撫扶手,居高臨下的打量進言的武將,半晌後才道:“焦愛卿,你也這樣認為?”
被點名的焦大人認命的站出來,“聖上,北齊狼子野心,怕是我們想不戰也得戰。”
唉,以前有封首輔在前面擋著,還不覺得有什麼,等到自己當了首輔,焦大人才知道首輔不好當呀,不管什麼事,皇上都要喊一句“焦愛卿”,讓他拿個主意。
這主意好拿,可要拿一個既合帝心,又合臣意的主意,真得不是一般的難。
“如此說來,焦愛卿是認為我們該戰了?”作為一個“深得民心”的帝王,他一向“開明”,允許朝臣在政事上各抒己見,允許不同的聲音出現。
“此戰我們不戰也得戰,北齊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之前有景炎的兵馬擋在中意,北齊不敢妄動,現在景炎的兵馬全軍覆沒,北齊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焦大人一樣低著頭,並不敢看秦寂言。
秦寂言輕輕點頭,視線落到之前提出反對意見的武將身上,“黎將軍,你怎麼看?”
“聖上,我們的糧草與兵馬,都不足已支撐我們對北齊開戰。”黎將軍一臉傷懷,眼中隱有淚光。
作為一個武將,說出求和這種事,這本身就是一件極打臉的事,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他也不會說不戰。
“大秦淹了一個江南,兩三年內都會缺糧。這件事你知我知,你認為北齊會不知?北齊既然知道,你認為北齊會放過這個機會?”秦寂言冷哼一聲,“黎將軍,你聽到了焦首輔的話嗎?北齊狼子野心,就是我們大秦想要求和,他們北齊也不會同意。”
“而且,求和要怎麼求你們不會不知道吧?割讓城池,奉上大批的糧草、金銀、女人。你覺得我們大秦拿得出糧草嗎?你願意犧牲你的妻女嗎?”
“黎將軍,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以前大秦向北齊求和,那是被打敗了,被打得沒有辦法。現在我們還沒有開始打你就要求和,你這是漲他人威風滅自己的志氣,也是在用大秦百姓的血肉,供養大秦的敵人,把他們養肥、養壯,好讓他們回頭再屠殺我大秦的百姓、掠奪我大秦百姓的財富。”
秦寂言難得在朝廷上說這麼多話,這一番話說出來,全殿的人皆緘默不語,一個個低垂著頭,盯著鞋尖。
在場的官員,無論文武,至少有九成以上是希望不要打的。
不是怕,而是大秦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他們同時對北齊、西胡開戰。他們的兵力與財力,也不足已支撐他們同時對兩國開戰,可是……
皇上說得有道理,如果他們這次向北齊求和,奉上大量的糧草、金銀給北齊,那就等於是在給北齊成長的機會,同時是在削減自己的實力。
待到數年後,大秦恢復了元氣,北齊也能憑藉大秦奉上的糧草、金銀成長成大秦的勁敵。
與其養出一個勁敵,不如現在拼死一戰。就算贏不了,也能耗費北齊的國力,讓北齊在短時間內,無法恢復元氣!
1364捧殺,景炎的信
戰,必須戰!
北齊就是一匹喂不飽的餓狼,血的歷史告訴他們,無論他們奉上多少金銀珠寶、糧草美人,北齊都不會滿足。
在北齊人看來,他們的退讓就是懦弱,就是無能,就是可以任意欺凌。他們越是退讓,北齊要得就會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