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傅繡也算是同僚,兩家知根知底。最後,還是在傅瑤的會所裡見面確定的。
開春之後,不僅聚會多了,各家結婚的人更是多了。
結婚要擇吉日不假,但是對於常年委派在外的人來說,要參加自己家中的婚禮,就得集中在這段時間裡。能外派出去的,到郡守這一級,通常情況下得三十歲開外,刺史這一級大多數要到四十歲。當然,如果你剛好姓蕭,又剛好跟皇帝有比較親密的親戚關係,年齡不在限制條件。
結果本朝國情,男子二十上下全結了婚了。到了三、四十歲家中再辦喜事,要麼是子女結婚、要麼是年幼的弟妹結婚,後者還好說,如果是子女結婚,哪有父母不到場的道理?除非是在任上嫁娶,可一旦與京中權貴聯姻,回京述職就是一個非常好的舉辦婚禮的時間了。
所以這一段時間,結婚的人特別多。
一旦遇上結婚這種事情,女人總比男人要忙很多——哪怕不是自己結婚。如果你有閨蜜啊、親戚啊、與自己家男性成員關係比較好的另一家結婚啊,起碼要加上“添妝”這一道手續。
雖然傅瑤之前已經跑了幾家關係挺好的人家了,真正到了集體添妝的日子,她還是要再跑一趟,送些簪子、釵子、鐲子一類的首飾,順便跟一道來添妝的婦人們聊聊天兒什麼的。
因為文康結婚,傅瑤回家來參加婚禮。出嫁的女兒是嬌客,傅家兒媳婦又多,完全不用她搭手。反正離得近,想回孃家就回孃家,順帶聊天兒,實是再愜意不過的事情了。
剛坐下跟周蘭沒聊兩句,腦門兒上就著了傅珊一下:“好你個傅五,你自己說說,自打你出了門子,到我那裡有幾回?個死丫頭!”
這麼一下還不解恨,又來一下,“我會咬你麼?你先前倒好,還知道看看姐姐,現在更好了!門都不踩一下!”
怎麼越說越多了?感情這怨念也是越積越厚的?
傅瑤捂著額角:“你說話還真是一堆一堆的啊?不但動口還動手啊你?我新婚才幾天呢,怎麼能四處走親戚?我就是想去看你,也得過了這一陣兒好嗎?不然不得讓你婆家人說我們不懂禮數啊?我回孃家,爹孃兄嫂看我年輕,禮數略有不周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到你那裡,能出一點紕漏嗎?!”越說越來勁兒,爪子也不捂著腦袋了,開始兩爪亂揮,“不收拾齊了,能登門嗎?”
傅珊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聽著像是有道理,新媳婦什麼的,亂跑確實會引起非議,可怎麼琢磨又不是個味兒呢?琢磨不出來就不琢磨了,傅珊深諳“一力降十會”的奧義,改講道理為直接炮轟:“你學會頂嘴了你!”一頓亂拍。
傅瑤嗷嗷亂叫:“你怎麼不講理啊?”坐著捱打顯然不是她的本色,飛快地還手,兩人對著一通胡抓亂撓。
這兩貨吵架,一般二般的人還都不敢勸,生怕變成了炮灰。還是方氏過來喝道:“姐妹倆,好好的拌的什麼嘴?閒的你們!”
她是二人的大嫂,年紀卻差了一大層,算是著她們長大的。傅珊、傅瑤都乖乖住口了,一人挽著方氏一隻胳膊大嫂長大嫂短地當面互告黑狀。
看著兩個小姑子對著吐舌擠眼,方氏哭笑不得:“我可告訴你們,阿孃要來了。”
“我已經來了!”王氏的聲音還是那麼地有力度。傅珊、傅瑤瞬間老實了,一齊撲了過去,一人抱著一條胳膊:“阿孃~”
“阿姐兇我!”
“她又頂嘴!”
王氏雙臂一振,甩開兩隻八爪魚:“我都聽到了!”一手一個,拎著耳朵就開訓,“你,五娘說的難道不是道理?你在婆家還有一大家子人呢?你還有婆婆妯娌小姑子,她們說你姐妹不知禮數,新婚就四處野,你面上好看啊?”
傅珊低頭,剛才的態度似乎真有一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