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瑤又去小樹林裡轉了幾次,希望能再碰到一隻野兔,不過每次都失望而歸。後來她乾脆在那裡挖了兩個陷進,下面插上削尖的樹枝,上面鋪滿草。這裡雖然貧瘠,但說不準就能抓到一個呢?
就好像上次她們也是在這裡遇到的那隻野兔。
“文康,叫奶奶和姑姑回來吃飯,”方氏叫著大兒子。她和關氏現在做飯已經很熟練了,灶臺做好後要晾乾幾天,現在做飯還是蹲在地上。菜也仍然是簡單的白菜蘿蔔,不過每天都換著花樣,昨天做的是酸辣白菜,今天就用了點粗麵做的白菜餅,酸菜差不多可以吃了,她們又做了個酸菜湯。
可以說很寒酸,但家裡幹活的不多,大都是吃一點不餓就行了,只緊著小孩子們吃飽。但是晚上的一頓飯必須得充足,一般會做一大鍋白菜燉蘿蔔,放點肥肉,再炒一盤豆芽,主食還得是粗米混著白米做的米飯。
時間還沒到趕集的時候,而豆芽和茶葉蛋都不需要太多天,豆芽要四天就發好了,而茶葉蛋更簡單,一定要當天做才好吃。
所以王氏就簡單的發了點家裡人吃。
買的黃豆綠豆有限,也就只能晚上炒盤菜了。
“哦,”文康正在做小板凳,聽到連忙應了一聲。
他已經十二歲了,算是個半大小夥子,家裡連番變故,長大了很多,也學著給家裡做一些東西,上次見周元建做的板凳還可以就纏著他學了這門手藝,現在已經做了幾個小板凳,也準備上集的時候賣掉。
不遠處的田地裡,王氏正帶著一群人整理開墾過的田地。
“大姐,這地這麼生不知道要種幾年才能熟?”朱氏憂心的說。她跟王氏都是務過農的,知道一塊剛開墾的地是需要種個三四年才能真正好起來。地就跟人一樣需要養,而這個養一是要種糧食,另一個最主要的就是要施肥。
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施肥了,剛開始開墾的時候用火把荒地上的草給燒了,燒剩下的東西可以肥田。然後就是家裡人的排洩物,只是她們人口不多,光靠這個也不行。周蘭就經常去到遠處的軍戶村裡撿牛糞過來撒在地裡,但仍然不夠。
“那也沒辦法,在這裡除了種地沒別的出路了,”王氏也很無奈。
雖然弄了些酸菜和茶葉蛋準備去賣,但她根本沒將那些當成主業,如果是在京城的話王氏相信這些東西是可以掙錢的,但是在瓊州這片地方……
真的很難,人口太少,老百姓又太窮。
所以,土地是最重要的。
傅瑤卻不這麼想,她一點也不看好種地,地生不說,這裡的產量又低,價錢也賣不起來,上次她專門打聽過小麥的價格,比京城低了一半。
“奶奶,吃飯了。”傅文康的聲音傳來。
幾人放好農具回去吃午飯,這裡沒有別人,東西都是隨處放的,也不擔心有人來偷。
洗好手,飯菜已經擺在了桌上,目前家裡的飯菜主要是方氏和關氏負責,兩妯娌也慢慢熟練了這種簡單的炒菜,味道也越來越好。
中午的時候成年男子都不在家,家裡剩的就是文康文德這兩個半大小子,因此就不用那麼講究了,只需要準備一桌就可以了。
“阿孃,還有五天就到月底了,明天是不是就要開始發豆芽了?”吞下一口酸辣辣的湯,傅瑤問。
“嗯,是要開始發了,黃豆芽綠豆芽每樣先發個十斤,去賣賣看,要是賣的好下次再多發點。”
飯桌上的人都是自家人,吃飯也就沒有那麼多顧忌。傅家從以前開始就沒有食不言的規定,傅權澤也知道外頭“世家”的規矩,就算當上了尚書後,他也沒在自己家裡改了規定。他覺得家是一個人最放鬆的地方,沒必要在這種細節上拘拘板板的不自在,只要別含著飯說話噴得到處都是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