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沉默,天窗又被關上。白狐有些懊惱的坐下來,她行走江湖那麼多年,還沒遇見過有強迫別人成親洞房的怪人。江湖上似乎也沒有這樣一號人物吧?
她想了很久,都沒想出來,這人到底是誰?聽聲音,應該一把年紀了。但一把年紀了還做這樣無聊的事情,難免教人疑心。
白狐扭頭望著孟麟,不知這孟麟在想什麼。
“你有什麼法子?”白狐問。
“除了答應他。你還能怎樣?”孟麟揉著眉心。
白狐咻的一聲站起,“你說什麼?”
“寧死不屈嗎?”孟麟蹙眉望著她,“我是我爹唯一的兒子,是孟家獨子,我可不會蠢到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你若是不願意,可以跟他打聲招呼,你自己尋思罷了,讓他給我換個人也行。”他眸光幽暗,“我不想死,也不能死!”
若是就這樣死在這裡,孟家就全完了。
他此行的目的,可不是來送死的。
聽得這話,白狐若霜打的茄子,當場就蔫了。似乎除了這個,還這沒有別的法子可用。白狐想不通,怎麼遇見孟麟之後,自己就這麼倒黴呢?不是受傷就是中迷藥,好像一個個都跟自己過不去似的。
白狐心頭腹誹,等出了這個難,非得宰了孟麟不可。這個倒黴星,必須得除了,否則自己成日跟著倒黴,可如何得了?
而孟麟則想著,等到出去,非得讓這女人吃點苦頭,然後最好能殺人滅口。他可不想帶著這樣一個潑辣戶迴轉京城,不得讓京城那些公子哥們笑掉大牙嗎?
何況他若娶親,必得父親首肯,豈能任性而為之。
各自打著算盤,但是——算盤歸算盤,那得出去了才行。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狐趴在桌上睡得迷迷糊糊。聽得那天窗突然開啟,下意識的抬頭。
“你們想好沒有?”那人問。
“好了好了,成全你!”白狐擺了擺手,“記得要信守承諾放我們出去,否則我變成厲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好!”那人應聲,“把紅燭點起來,床邊的櫃子裡有喜服,你們去換上。”
白狐蹙眉,“規矩還挺多!”
孟麟沒有吭聲,二人乖乖去取了衣裳。他想著,這輩子最倒黴的,就是被人強迫成親,強迫睡女人!
換好衣裳,果然喜慶很多。
白狐微微一愣,孟麟生得三庭五眼,五官端正,這會子大紅喜服一穿,燭光裡映著一種迷人的魅惑。恍惚間,她覺得他是她所見過的,穿紅衣服穿得最好看的男子。
心裡有些莫名的緊張,便是殺人也不曾這樣悸動過。
孟麟看一眼大紅喜服的白狐,眉頭微蹙,“你不適合穿得太素,這不是挺好嗎?”
的確,白狐並不太白,可穿紅卻是極好的。微光裡,勾唇淺笑。眼角眉梢的灑脫與恣意,竟有種難掩的英氣逼人。他還是頭一回看見女子,把喜服穿出了戰袍的感覺。
上頭的人顯得有些興奮,“趕緊拜堂成親吧!”
孟麟拿起案上的紅蓋頭,深吸一口氣為白狐蓋上。
一拜皇天日久長,二拜后土情義深。夫妻對拜交此心,從此舉案共齊眉。
端坐在床沿,上頭的人又在催,“趕緊掀蓋頭。”
孟麟依言,掀開了蓋頭。卻發現白狐的面上,不知是紅衣倒映的緣故,還是這室內的空氣越來越少的關係,竟有些微微泛紅。
她半低著頭,俄而又別過頭,微光裡隱約可見迷人的鎖骨。
“好了,可以入洞房了!”那人笑得有些賊兮兮的。
白狐抬頭,聲音打著顫道,“你這老不正經的,你在這兒看著,讓別人怎麼洞房?你不要臉,我還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