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問你傷勢好一些沒有?”她問得很有禮貌。
“還好。”他大概察覺了她的異樣,回答的也特別客氣。
“要不我什麼時候去看看你。”
“不用,有事情我會讓季英松去接你。”
她說兩句,他就堵了她兩句,也不知是他有意還是無意,讓一翻對話幾乎進行不下去。無疑的是,厲擇良並不想讓寫意知道他在醫院做康復。
他好像也覺得自己說話有些過分,又道:“我不常用這個號碼,你以後聯絡另一個吧。”
寫意一邊聽一邊找筆記下。
“好了。”寫意說。
掛了電話以後,厲擇良拿過床邊的手杖撐著身體站起來,幾步邁到窗邊。他一遇到心情不佳的時候就愛看亮閃閃的東西。可惜這幾天天氣陰沉得厲害,夜空中沒有星星,醫院地處郊區地勢也不高看不到什麼燈光,所以窗外漆黑一片。
那一夜他睡覺卻沒有熄燈。
寫意再見到厲擇良,已經是一個星期以後的事情。她和平常一樣早到公司,坐在厲氏樓下的綠化帶呼吸清晨的空氣,突然接到醫院的電話。
“沈小姐,我是洪醫生。”
“啊,洪大夫,我下週會準時複診的。”
洪醫生笑,“不是,我下週要出差,你的複診時間要更改下,看寫意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跟你約個時候。”
“哦。我下午就有空。”
“恩,正好我下午病人少,幾點?”
“四點吧,行嗎?”
“行。”
此刻,她正好遠遠瞧見厲擇良獨自下車,邁向大廳。走路的樣子一如他尋常,沒有改變。
她的心微微寬了一些。
下午,寫意在醫院,躺著對洪醫生說:“我最近時常夢見以前的事情。”
“以前?”洪醫生問。
“很小的時候,大概十歲之前。”
“夢見些什麼了?”洪醫生起身為她倒水。
“夢見父母還在世……”她絮絮叨叨說了許久。
醫生洪卿除了在旁邊偶爾接一兩句腔以外,也由著她這麼說下去。
後來她驀然又問:“洪大夫,你結婚了麼?”
洪醫生笑:“已婚,而且我女兒正上幼兒園。”
“你以前談戀愛的時候順利嗎?”
洪醫生看了她一眼,微笑說:“寫意,你很年輕,有時候愛情不需要顧及那麼多。一個人這輩子就年輕那麼一回,與其束手束腳還不如就讓自己肆意享受一下。要是真喜歡,就去吧,哪管對或錯。”
她自然是跟洪醫生說過和厲擇良的事情的。
“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只是有些人手段比較極端吧。他既然一點點不在乎你,何必要逼迫你。”
過了會兒,洪卿又說:“但是你要記住一點,愛情是平等的,若是真有其中一個付出許多也是心甘情願的。如果你要用不平等目光來對待感情,那麼對別人也不公平。”
寫意從診室出來,洪醫生的話雖然不能豁然開朗,但是卻讓她深思。
她確實是喜歡厲擇良的,以至於看到他痛倒在地時她也心痛得幾乎要窒息了。那麼他如何看待她呢?可有一丁點兒上心?如果真對她上心的話,又何必要用那種手段逼迫她?然後還三番五次嘲弄她?就不能和她好好相處?
可是,既然人家已經兌現了承諾,她也不能翻臉不認帳,是不是?不然就像誰欠了誰似的。她在心中暗下這個決心走到走廊,卻撞見了楊望傑。
其實,楊望傑老遠便見她從洪卿的診室出來,見她一副所有所思的樣子,喊了一聲卻沒聽見。
“寫意。”他走去拍了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