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道:“帶你回寢宮?再泡下去對身子不好。”
楚淵沉默不語,不知是睡著還是不想說話。
“今晚我陪著你,明日兩方武士比武,我也陪著你。”段白月繼續在他耳邊道,“若是累了,我便帶你回西南府住一陣,若是不想回來,那便不回來了。那些老頭愛諫就讓他們諫,跪個幾天幾夜才知道原來皇上不在,你猜會不會一怒之下翹辮子?”
“喂!”楚淵哭笑不得,轉身拍了他一掌,“休得這樣說太傅大人。”
“可不僅僅是陶仁德。”段白月與他對視,“這朝中的臣子,我看不順眼的多了去。”
“這朝中的臣子,看不順眼西南府的也多了去。”楚淵拿過一邊準備好的衣服,段白月只覺得懷中一空,再看人卻已經到了岸邊,身上裹著寬大的袍子,臉頰緋紅,比先前起色好了不少,“走吧,回去。”
段白月從水裡踩出來。
楚淵臉色僵了僵,而後便轉身快步向外走去。
西南王心想,衣服溼了自然會貼,也不是我讓它貼。
況且該是被看的那個人比較吃虧。
四喜公公倒是很意外,他才剛吩咐泡好一壺茶,還準備在這裡守兩三個時辰,卻沒想到這麼快便能出來。
楚淵捂著嘴咳嗽。
“啊喲皇上。”四喜公公趕忙將他拉回殿內,這剛從水裡出來,身上也沒擦乾,溼漉漉裹著袍子就往外走,西南王也不管著些。
“出去!”楚淵道。
段白月很是配合。
四喜公公替楚淵擦乾頭髮,又換了厚實一些的衣裳,帶了披風帽子將人裹地嚴嚴實實,方才道:“皇上,回宮吧?”
楚淵只露出兩隻眼睛,道:“這是三伏天。”
“三伏天也著不得涼,明日還要見高麗國主吶。”四喜公公很是堅持,“就兩步路,兩步路就能回寢宮。”
楚淵只好扯了扯脖子上的披風,自己出了殿。
段白月正在外頭等,見著後被驚了一跳,這會不會又中暑啊。
四喜公公一邊走,一邊朝西南王使眼色,看到了沒,皇上就要這般伺候,將來可莫要全身溼透就放出來了。
泡過溫泉之後,全身都是松的。楚淵躺在床上,懶洋洋打呵欠。
段白月靠在他身邊。
楚淵道:“回去。”
“不回。”段白月坦然,“西南王狼子野心,既然能睡龍床,又豈有錯過的道理。”
楚淵閉上眼睛,拒絕再和他說話。
後半夜的時候,外頭霏霏落了雨,段白月側身替他擋住一絲冷風,將人整個環入自己懷中。
他自然知道兩人心意相通,卻也因為心意相通,才更清楚他處境為難。自己遠在西南天高地廣,自是逍遙無束,他卻不同。兩人時常拿朝中老臣調侃,但那些老臣一旦得知自己與他的關係,估摸著長殿前的石階都會被磕出血。佞臣奸相便也罷了,現如今朝中剩下的,可都是甘為大楚粉身碎骨的賢臣,這江山社稷之所以能固若金湯,缺了哪個老頭或許都不行。若是讓他們以死諫君血濺金殿,莫提百姓會說閒話,外敵亦可能以此大做文章,到那時,只怕有得頭疼。
先前兩人一直躲,但情愛之事,又豈是想躲便能躲得過。
現在這樣很好,卻也或許一生都只能這樣。
段白月苦笑,伸手輕輕捏捏他的臉頰。早知如此,當初便該讓那肥頭大耳的楚瀾去當皇帝,聲色犬馬酒池肉林,大概三天就能氣翻一群死老頭,怎麼想怎麼舒暢。
“嗯?”楚淵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沒什麼。”段白月道,“繼續睡。”
楚淵道:“什麼時辰了?”
段白月答:“睡覺的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