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商號前:“這裡?”
“是。”四喜道,“南師父應當還在裡頭。”
楚淵掀開簾子走進去,不見有小夥計接待,倒是有個五六歲的小娃娃,正在後門口坐著玩手指頭。聽到有動靜,好奇地抬頭。
楚淵見他粉白可愛,便笑著伸手:“過來。”
小娃娃站起來,奶聲奶氣問:“你們找誰?”
“我們找南師父。”楚淵蹲下,“你叫什麼名字?”
“薛小滿。”小娃娃答。
“小滿?”楚淵點頭,“名字不錯。”
“南師父在後頭。”小娃娃伸手指,“吃飯呢,孃親也在後頭。”
楚淵道:“我帶你去找孃親?”
“好。”小娃娃懶得走路,伸手等著抱。
楚淵將他抱起來,方才走到後院,就聽到南摩邪的大嗓門,緊接著,便有一個女子從另一頭過來,正是先前趙五從後山救回的錦娘——她前段日子一直在西南府忙碌做活,金嬸嬸看得心疼,便讓她隨著商隊一道來收珍珠,一來散散心,二來也躲個清閒。
“孃親。”小滿伸手叫她。
楚淵猛然停住腳步,四喜公公神情也有些訝異。
“皇上。”看清來人是誰後,錦娘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腿一軟便跪了下去。
南摩邪單腳跨進院門,見著這一幕後,詫異道:“出了何事?”
“先將孩子帶下去吧。”楚淵將小滿遞給四喜。
“皇上,孩子是無辜的。”錦娘著急,跪著向前挪了兩步。
四喜捂住小滿的眼睛,一邊哄一邊去了前頭。
錦娘見狀站起來想去追,卻被楚淵伸手攔住,扭頭看見南摩邪,頓時如同見了救星,撲上前便跪,“南師父。”
“你先起來,先起來再說,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南摩邪一頭霧水,將她拉起來。
“朕自然不會與一個小孩過意不去,不管他的父親是誰。”楚淵冷冷道,“楚項呢?”
南摩邪聞言略吃驚,楚項?
錦娘連唇上都失了血色,許久之後,方才斷斷續續說出實情。
錦娘原名薛婷兒,本是劉府中的一名舞娘,雖說姿色平平,舞姿卻曼妙非常。楚項與劉錦德私交甚篤,幾回宴請之後,便順理成章將人帶回了王府。薛婷兒出身低微,自然沒有資格做側妃,幾年之後楚項被流放海南,按照身份她原本可免罪,可卻痴心不死,硬是一路跟到了海南。
“既然如此,為何又要回來?”楚淵問。
錦娘道:“在初到海南之時,他感念我一片真心,也算是恩寵有加,甚至連逃離出海的時候,也不忘帶上我。只是到了新地方,日子好過了,他卻反而越來越暴戾,整日裡非打即罵,甚至……”
“甚至什麼?”楚淵問。
“甚至還想要重振旗鼓。”錦娘聲音沙啞,“我心知他不自量力,他卻看不清時局,被人日日在耳邊吹捧,哪還有半分好好過日子的心。眼見他越來越瘋魔,已無藥可救,生下小滿之後,我便逃了,我不怕死,卻不想讓兒子也被他教成偏執殘忍之人,更不想讓小滿將來受牽連。”
楚淵道:“離開海南之後,你們究竟去了何處?”
錦娘搖頭:“不知道,船隻有許多天都是在茫茫白霧裡穿行,有時甚至連日夜都分不清。到了島上之後,他也不許我四處亂走,那裡的人打扮穿著極為奇異,有許多裹著黑色披風的巫師。”
南摩邪聞言,心裡猛然一動。
茫茫白霧,黑袍巫師,一切似乎都與傳聞中的翡緬國一致。
楚淵揚揚嘴角,沒說話。
南摩邪熱淚盈眶,很想狠狠拍一下腦門,或者拍兩下——找了這麼多年的天辰砂,卻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