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之下,宋思行事沉穩,有條不紊。可若論心態,其實還是不及紀沅這位女帝。
若二人換位,紀沅絕不至於,氣得言語不清,但…依舊會被氣飽便是了。
到這,紀沅也該說兩句了,她言道:“徐病,你偷東西便偷東西,何苦把人家衣物也…,太失得體,太失得體。”
“也有你的。”徐病轉頭看向紀沅,一句話,便讓紀沅乖乖閉上了嘴。
“混蛋。”紀沅心底暗罵一聲,不再敢多言。
宋思敗下陣來,快快亮道燈,表示妥協。
她之道燈,卻是奇異,並非圓柱條形,而是扁圓形,呈於掌心上的。
燈身似花瓣,一瓣一瓣藏造化,一瓣一瓣蘊神通,燈火似花蕊,點點茵茵,不烈不疾。
十分好看的一盞道燈。
“為何你燈身是花瓣形的?”徐病問道。
“有兩個原因。”宋思不願作答,但又考慮到,自己還有“把柄”,被徐賊捏死,便只能解釋道:“其一,我自己特殊。”
“其二,我根本法特殊。”
徐病看著宋思。
宋思瞪大雙眸,回眼還之,只能說這麼多。若徐病再問,即便是把那類衣物,盡數丟出,她也不會再言二字。
“對了,那你幫我瞧瞧,我這道燈如何。”徐病突發奇想。
旋即心念一動,那盞胸口紫火顯真,他輕輕一取。
一盞漆黑道燈,在二人面前顯現。
外邊的風雪呼嘯聲,頃刻停滯。宋思注意力,頃刻集中於此,一時竟忘卻了呼吸。
那燈身之質感,生平僅見,紫色燈火妖異難琢,燈身印有獅紋,亮有綠芒、黃蘊。
此前,宋思曾有試想,若與徐病正面交手,自己未必會輸。
論術法,論見聞,論手段,自己怎的,也該比徐病這半吊子,強上數倍。
故此才大膽潛入。
直到此刻,見此燈後,她才覺自己,過於自大,幾乎是自投羅網,自取其辱,自找苦吃。
她燈形特殊,是她天賦所在。見者無不驚歎,可若與此燈相比,便不只是相形見拙那麼簡單了。
好似山野間嬌豔的花兒,到了此處,僅是腰間的配飾。
紀沅第二次見此燈,如此近距離觀望,即便不入仙道,也心底暗驚。
她自詡天資絕世,是命格所困,不得修行,若得修行,必驚於天地,動於鬼神。
可…
今日見此燈,如見此人。
徐病到底是何資質?
“我從未見過純黑色的燈。”宋思喃喃低語,“道燈大多絢爛,黑色亦有,但…這種黑色,我從未見過。”
“徐病啊徐病,你到底是何來頭,又到底為何盯上大熙?”宋思忍不住問道。
此刻在她眼中,徐病不再是半路出家修士。
而是神秘到極點的存在。她輸得不冤,陛下輸得也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