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末。
寒氣逼人,今日是發俸祿的日子,早朝上,官員一個個喜笑顏開。
朝會上。
文武百官俯首。
紀沅自靜心節後,便未曾露面。大小事務皆由國師徐病主持。
徐病成立的監國寺,尚缺人手,職能也不明,選人用人是門大學問,他也不急。
故那監國寺中的職務,大多空著,有名而無實也。
至於他的火炊軍,朝會上,倒是有幾個官員過問。
“陛下的軍隊,我也不知。”徐病如此回答,敷衍了過去。
徐病現在是代理國事,所以什麼事情,往紀沅頭上甩便是了。
眾臣常常啞口無言,想追問都尋不到由頭。
聽著朝會各級官員的彙報,徐病心中略有一絲煩躁。
在這些文官集團的口中。
這天下可謂是一派昇平,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大可高枕無憂。
就是偶爾有幾個不識好歹,不識天恩的土包子,想起兵造反。
一般這個時候,便會有人義正言辭的請命,統領軍隊前去鎮壓,這時…朝廷要撥糧撥錢。
多少官員,又可從中撈上一筆。
這天下之社稷,在某些人眼中,不過是用來撈錢、享受的罷了。
下了朝會。
“呵呵,什麼國師,還不是被我等牽著鼻子走?”
“你錯了,與我們較量的,可不是什麼國師,他不過是陛下的棋子而已。”
“對…徐病不過是陛下用來威懾我等的存在。他手握仙術,如此禍亂朝廷,是遲早不得好死的。陛下才是執旗手。”
“我懷疑正是陛下有意庇護,徐病才可活到現在,否則國運反噬,他安能無事呼?”
回去路上,眾臣你一言,我一言。若紀沅聽到,只怕會兩眼又一黑。
天子駕六,如今的大熙,三品官員,便敢駕六而行了。
縱使紀沅那幽靈玄甲兵形成了不小的威懾,但依舊無法抵擋,皇權逐步勢微的大勢。
大家都是如此,即便違反了規定,你又能如何?你能全殺了不成?
你若敢全殺了,那這偌大的帝國,你一個人管理嗎?
你雖貴為天子,但大勢所趨,只能預設。
這是幾乎無解的命題,所以大熙歷代帝王,極善鑽研帝王之術,平衡各方勢力。拉一派,打壓一派。
唯有如此,帝王之位才能安穩,說話才有份量。
在如此環境下,得跟著規矩來。便是誰來了也不例外。
皇權?看起來至高無上。
可換個角度上看,也不過是被各地氏族,推舉上去的罷了。
紀沅此前尚且如此,只是她逐漸意識到,即便跟著遊戲規則走,自己帝王是穩了,可天下卻要亡了。
又遇到宋思,崔晨等助力。
於是開始任用徐病,立國師之位…諸多做法,等同於是與世家大族宣戰。
如今的大熙,土地、資源大多集中在世家大族、地方地主手中,有利益的摩擦,就會滋生矛盾。
徐病隨著他們。
看似是無奈,實則是有自己的路線。至於殺一個,拉攏一個這般做派,不過是治標不治本而已。
他要按自己的路線來走。
看似也逐漸迎合了文官們的規矩。
實際上,他從未在規矩內。
只是他這條路,沾上的血會更多。
只等養精蓄銳,亮劍之時,眾人才知誰的頭顱,早已架上高臺。
……
今天是發俸祿的日子,徐病手底下,一鏢局,四米鋪,一酒樓。
銀牌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