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海格力斯面色驟變。
穹廬翻轉,恰如天地震動。
此時此刻,赫利俄斯之上再度迸發出了堪比創世和滅世重疊的恐怖災難。
蓋亞之種早已經透過汲取利維坦之子的血水完成了第一步的萌芽,它所演化出的生態圈匯聚成環,伴隨著這一份神髓的變化流轉,悄然籠罩了整個赫利俄斯,向內寸寸收縮。
虛無的海洋和蓋亞之雲中,傳來浩蕩的鯨歌。
而在赫利俄斯的核心中,輝煌之光裡,普布留斯的輪廓垂眸。
像是微微抬起一根手指。
令虛無的日與月環繞著赫利俄斯執行,彼此的位置猛然調轉,於是大地震動,烈日化為漆黑,宛如毛氈。而明月之中滴落鮮血。
虛無的星辰幻光向內墜落,恰似無花果樹被大風所動搖,落下了未成熟的果子。
令蓋亞之環的天穹挪移,如書卷翻轉,海洋捲動,失去本位。
有冰雹與火攙著血丟在地上,將地的三分之一和樹的三分之一被燒了,一切的青草也被燒了
燃燒的大星從虛空中浮現,向著蓋亞之環中化作血色的海洋墜落,引發了災厄的龐大沖擊和汙染。
此刻,赫利俄斯上每一寸地方好像都變成了雙方爭鬥的工具,每一顆螺絲和每一塊艙板都具備了自己的意志,毫不留情的彼此攻伐。
“……誒?原來如此麼?”
空曠的爐芯之中,彤姬依靠在赫利俄斯的‘心室’內,低頭端詳著自己家傻仔和半神英雄之間的戰鬥,磕著瓜子,漫不經心的點頭:
“那你可真不容易啊。”
在旁邊,小白鼠揮舞著兩條前爪,正向著彤姬嘰嘰喳喳,時而比劃出凶神惡煞的樣子,時而又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好像在分別扮演著幾個角色,述說自己的悲慘遭遇,對彤姬傾訴心中的怨念。
“純路人,有一說一,怎麼想都是你活該好吧?”
彤姬毫無憐憫的聳肩,“毀滅要素的飯你都敢蹭,哪怕再沒腦子也不至於到這種程度……
不論出於什麼原因,放任吹笛人的感染和擴散,最後必然會導致集體性的癲狂和自滅,就算是你再看不慣那群壟斷了赫利俄斯之後當做奇貨可居的寄生蟲,也沒必要和他們一換一吧?”
小白鼠嚶嚶了兩聲,縮起來一副孤單的樣子,淚光盈盈。
十足可憐。
彤姬笑盈盈的看過來,端詳著它的樣子,“這麼可憐,打一拳一定可以哭很久吧?”
小白鼠哆嗦了一下,縮成了團。
“從堂堂太陽戰車的神蹟刻印變成一隻小白鼠,還要靠著仇人的腦窟窿藏身苟命,你可真有想法。”
彤姬吐掉了兩片瓜子皮,將磕好的瓜子仁遞過去:“要吃嗎?”
小白鼠愣了一下,試探性的向前湊了一下。
然後瓜子仁就刷一下收了回去。
彤姬嘲笑:“不給!”
就在小白鼠悲憤的眼神中,她張口,將瓜子仁丟進了嘴裡,品味著羨慕和恐懼,眯起眼睛,十足愉快。
“好好幹活兒。”
她忽然說:“這件事兒完成了之後,我給你自由之身——我的承諾和奧林匹斯那幫發誓跟喝水一樣的傢伙不一樣,你應該明白它的分量。”
小白鼠愣了一下,難以置信。
似是狂喜。
然後,就聽見了彤姬下半句話:“如果這件事兒沒成,我殺你全家。”
那個綺麗而端莊的身影回眸,似是微笑:“別擔心,沒有全家的話,我帶你去小白鼠養殖中心,幫你湊夠全家再一起殺。”
寂靜裡,小白鼠嚶嚶叫了一聲,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