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雨水中那個毫無防備的模糊身影。
拇指微微收縮。
而就在那一瞬間,瞄準鏡中的景色驟然一邊,一隻碩大無朋的猩紅眼瞳從其中浮現。好像隔著魚缸的倒影,直勾勾地凝視著紅手套的臉。
瞬間的衝擊令紅手套的手抖了一下,險些將魚缸打翻。
什麼鬼!
“幹啥呢啊,小老弟。”
那一隻落在槍身上,正賊頭賊腦往狙擊鏡裡瞄的烏鴉竟然開口說話了:“下雨的時候站這麼高,是不是不太合適哇?”
“喏……”
說著,她抬起爪子,將抓著的東西放進呆滯的傀儡手裡。
“給你個好東西。”
傀儡在紅手套的控制下,下意識地低頭看去,然後看到自己手中握著的一根細長的……鐵絲?
那一瞬間,好像有隱約的湛藍光芒從鐵絲上亮起。
下一秒,在轟鳴的雷鳴裡,他什麼都看不到了。
嘭!
“what the fuxk!”
紅手套如遭雷殛一樣,踉蹌後退了一步,下意識地捂住了額頭,感覺到分裂出的源質被雷霆化作焦爛的痛楚。
而更令他不安得是,那一隻詭異的烏鴉,不由得令人聯想起如今那個東夏赫赫聲名的受加冕者白帝子,那個總是帶著一隻鴿子到處跑的少女……
他忽然有些不寒而慄:稷下的那群瘋子,究竟製造出了多少個同一批次的怪物?
倘若如此的話,再回避和隱藏已經沒有意義。
只有殊死一搏才有一線生機。
他的神情陰沉起來,用力握緊了拳頭,聽到遠方傳來鋼鐵破碎的尖銳聲音之後,緩緩推門而出,走出藏身的集裝箱。
迎著暴雨,就在一層層堆積鋼鐵之間的十字路口前,令少年四處呼喊的聲音戛然而止。
“竟然真出來了?”
槐詩也驚奇了起來,就好像喊沒有人會救你的時候真的跳出個沒有人一樣。
“竟然只有你一個?”
紅手套歪頭看著四周,並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蹤跡,神情越發冰冷:“東夏的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啊?”
“啊,不是,你可能誤會了。”
槐詩尷尬地擺手,無奈感慨:“雖然不是初次見面,但我好像也應該自我介紹一下,不過我不太喜歡那種客套,所以,如果實在想給我找個稱呼的話,你可以稱呼我為……”
說著,他摘下兜帽,露出自己的面孔,還有蓋在臉上的粉紅色面具:
“——淮海路小佩奇。”
“……”
紅手套愣住了。
什麼鬼玩意兒?
are you kiddg ?
什麼淮什麼海什麼路什麼小什麼佩奇?
可以理解,不論是什麼人在看到那張面具的時候,都難免會產生錯愕吧?
而就在他愣住的瞬間,為這一刻準備許久的槐詩從後腰裡拔出了柳東黎的槍,乾脆利索地對準了他的臉,扣動扳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