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無所有,不要說血肉,連衣帛也沒遺落一片半片。
她們都是劍術成就超群、目力超人的高手,借廳外透入的極微弱天光,應該可以看清眼前的方磚地面,有些什麼東西遺落,決不會走眼。
確是一無所有,舒雲已在劍氣聚匯中消散了。
“快出來!裡面危險!”外面一名鬼女急叫。
廳內的四鬼女本能地向前急掠,廳外的三鬼女也急速後退到了前院中心。
一名鬼女發出一聲銳嘯。
院角、屋頂、屋後……連續傳來回嘯聲。
“可曾發現有人出來?”鬼女大聲問。
“鬼影俱無。”屋頂有人答。
“奇怪!”
“什麼奇怪?人不在屋內?”屋頂的人反問。
“在,但是……像用妖術,眨眼間就平空消失了,在七劍匯聚之下幻沒的。”
人影輕靈地飄降,是陳耀東。
“白天,一胡兄弟一招受制。”陳耀東的語氣有太多的恐懼:“據他說,那年輕人會妖術,可能是百年前在山東造反,在法場萬目注視下,刀斧加身裸體受刑,而毛髮不傷公然遁走的唐賽兒門下徒眾。”
“這……你相信嗎?”
“不是我信與不信,當初在法場看行刑的上萬官民相信;被皇帝殺頭的監斬官十幾個可憐蟲相信;山東人幾乎都相信;世間的確有妖術通神的人。”
“咱們走!”
顯然,七鬼女也相信了。
大廳中某油燈重新點穩,碎了的交椅已換了另一張,三個人仍按先前的坐次落坐,重新品茗細談。
“我總算知道這些人的來歷了。”來土弘眉心緊鎖:“江湖上盛傳七女煞,叫太陰七煞,江湖朋友很少有人見過她們本來面目,被看成邪魔外道,相當可怕的女煞星,專與黑道朋友一起為非作歹的黑道女匪。”
“那個什麼費老邪,一定是黑白道朋友皆畏之如虎的四海邪神費元衝了。”乾坤手大搖其頭苦笑:“驚鴻一劍不珍惜羽毛,交上這些朋友,真是禍福無門,惟人自招,他不啻在自掘墳墓,可嘆亦復可憐。這是他自找的,老哥,咱們不管也罷。”
“齊叔,小侄認為,這些人不可能是秋大俠的朋友。”舒雲不表贊同。
“賢任認為……”
“秋大俠既然死了,他的朋友犯得著在此枯守?犯得著逼秋大俠的朋友聯手向官府報復嗎?
這可是最犯忌的事,他們更沒有任何理由,脅迫秋大俠的朋友挺而走險。因此,小侄認為他們別有所圖,極可能趁火打劫乘機取利,假借秋大俠的聲望,抬高自己的身價速行其陰謀。”
“有此可能。”宋士弘鄭重地說。
“他們到底又有些什麼陰謀?驚鴻一劍已經死了。”乾坤手仍然有意堅持己見:“死人的聲望,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呢?”
“我記起了一些事。”宋士弘的神色頗為凝重。
“記起了什麼?”
“大亂期間,的確有太多的高手名宿投奔響馬入夥,身敗名裂,送掉老命的人也多。”
“不錯。”
“有些人固然意志不堅,野心太大,罪有應得。但有些人恐怕不是自願的,有些被時勢逼上了梁山。”
“我也幾乎一念之差,一氣之下想加入響馬呢!”乾坤手苦笑:“這是個人的憤怨,與時勢無關,但走錯路的念頭,卻是殊途同歸的。”
“所以,驚鴻一劍可能也是被迫的。”
“當然有此可能。”
“而這些人,卻要利用他的生前聲望,不知要做些什麼勾當。”
“老哥,我們已無能為力。”
“舒雲。”宋士弘向沉思著的兒子叫:“反正船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