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的房鄰,他卻懶得過問,一個患病的女人,一個形同白痴的僕婦,誰會去注意?
這一進共有三處小院子,院子裡栽了花木。他這四間上房,分別座落在一座小院內,相當幽靜。
院子有三丈長四丈寬,房廊有欄杆,廊柱上僅掛了一盞燈籠,三更以後燈籠便自行熄滅,半夜外出的人極為不便。
其實旅客很少半夜出房,每間上房都沒有內間,不像普通客房或大統鋪的旅客,晚上得到公用的廁所方便。
這是說,三更過後,這附近是黑沉沉的地方。
終於,他聽到足音。
“齊叔,開門。”舒雲的聲音從門縫傳入。
“請進。”他拉開門說。
“咦!怎麼不點燈?”舒雲入室訝然問。
“想早些歇息。賢侄,有所發現嗎?”
“是的!”
“噤聲。”他附耳向舒去低聲說:“左鄰房有金鐵聲隱約可聞,有帶了刀劍的朋友。你的右鄰,是兩個女人。”
“帶刀劍的人多得很。齊叔,不要疑神疑鬼。”舒雲也低聲說。
“我疑心是衝我們來的人,小心撐得萬年船。哦!你發現什麼徵兆了?”
舒雲將與喬綠綠見面的經過說了,最後說:“咱們該好好睡一夜了。要不是碰上了喬姑娘,咱們今晚上福裕老店偵察,真會碰大釘子頭破血流,我不想與王府的人打交道。”
“老天爺!看來情勢是越來越複雜了,王府的事沾不得,泊了會弄得一身臭。算了,好好睡一夜並非壞事。看來,咱們的訊息仍然不靈通,連遊魂那傢伙都靠不住,至少他不知道江西寧府派有人來。回房去吧!早些安睡。”
“好的,晚安,齊叔。”舒雲出房去了。
乾坤手是很小心的,尤其是在發現警兆之後。
室中一片漆黑,防險的準備已—一完成。他睡得很警覺,不久,一陣倦意襲來,朦朧中,一陣怪異的聲息驚醒了他。
可是,他已經起不來了。
緊閉的窗戶,窗框下方不知何時,被人鑽了一隻小洞孔,插入一支精巧的小筒管,外端用某一種可以燃燒後,所發出的氣味可令人神智恍惚,渾身失去活動能力的藥未,滲入艾絨中加以點燃,艾絨緩慢地像香一樣燃燒,氣味由對流的小管洩出。
這種氣味有點像室中的舊傢俱黴氣,而且淡薄得令人難覺,嗅到了也不在意,房中本來就有這種氣味,平常得很。
他想拍打傢俱發聲求救,但已無能為力,似乎手已經不是他的了。
人對突發的事件,很不容易忘懷,尤其是有關自己愛好的事,常會不斷地沉思、回味。
舒雲雖然是個生意人,是個練武的人,但他隨乃父行走天下,平時用不著他操心,無所事事便用樂器消遣。
他對絲竹尤有偏好,而且造詣甚深、精通音律,熟諳樂壇掌故。所以,他一眼便看出吳市吹蕭客的身份,因為那支蕭的蕭飾他不算陌生。
他想到那位彈琵琶的神秘女人。
真沒想到,火鳳密諜中竟然有那麼多的人才。
那位美麗的紅衣小姑娘,輕功與劍術委實令他激賞,這位琵琶奏得幾乎可以追及他的女人,竟然是當代琵琶名家的弟子……
這些身懷絕技,一個個風華絕代的女人,為何要走上做盜匪殺人放火的邪路?
是誰的責任?
他真有點感慨萬端,心中難受。
他挑亮了燈,坐在燈分胡思亂想。
夜已闌,庭院寂寂,他的思路飛馳。想得很深、很遠。
每一間上房,幾乎都要根據院子的格局,作半獨立性的排列。
鄰房雖然名義上稱鄰,事實上至少有三分之二不是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