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正南對她的態度變得小心翼翼,每次靠近她都是欲言又止,最後直接吞下去。她不搭理他,不過他也不急,每天她在房裡看書聽音樂。他回來的時候偶爾會靜靜坐在一旁,也不打擾她,坐一會兒就出去。賀正南搬去客房睡,只是洗澡還是回房。
每天唯一和她說話的大概就是英姐,英姐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娶了媳婦,小兒子在讀大學,剛抱上孫子,所以對珊妮的照顧十分貼心,考慮得面面俱到。
珊妮胃口不好的時候英姐都變著花樣哄她吃,她不好意思拂她的好意再沒胃口也會吃一點。
“夫人,”
正在看報紙的珊妮抬起頭,英姐一直都是這樣叫她,她最先還反駁但是拗不過她就只能放任她如此了。
“我家裡有點麻煩,所以要回家一個星期,明天會有人來接手我的工作,夫人有什麼需要可以和她說。”
珊妮點點頭。
英姐還是不放心,“我只回去一個星期,夫人要好好吃飯,”
聽見英姐如是說,珊妮心裡暖暖的,英姐的年齡和媽媽差不多,不由想起媽媽,媽媽也總是反覆囑咐她好好吃飯,她一貫挑食,家裡窮她還偏偏小姐胃,經常不吃飯,媽媽每次為了她吃飯都要花一番功夫。想到這裡看著英姐的眼神裡多了些感激。
“我會的,英姐,你也要早點回來。”
如果這裡是“家”,那麼英姐大概是珊妮唯一喜歡並且面對起來不會吃力的人。和她說話也不用藏著掖著。
自從認識賀正南,身邊就多了一群衣冠楚楚的偽君子,口蜜腹劍爾虞我詐,珊妮煩透了這種感覺,不管做什麼都有人在算計。她常常後悔遇到他,媽媽為了她能安心平靜的生活付出了那麼多,結果她卻還是一腳踩進了這個人吃人的世界。
第二天英姐回去了,接受她工作的是個剛滿二十的小姑娘,叫小五,農村來的,據說是家裡的第五個孩子,她是第五個女兒,下頭還有個弟弟,據說小學讀了兩年就輟學了,家裡為了要兒子罰款都罰得債臺高築,所以沒錢供她讀書,大概是家裡環境不好的原因她很能吃苦,單純可愛的樣子,笑起來很憨厚,見到什麼都覺得稀奇,精神奕奕的。
看著她珊妮總覺得自己老了,其實按年齡她也大不了小五多少。也許是她經歷得太複雜,再加上亂七八糟複雜的關係,積在心裡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多越來越重,使得她不得不“老”。這種老來自內心,無法抑制。
“小五,”珊妮輕喚她的名字,正在做衛生的小五很快過來,
“來了,”她站在珊妮面前邊取手套,“夫人有什麼吩咐?”
“今天的報紙呢?”
“我也納悶呢,今天沒有報紙,大概是方哥還沒送進來,現在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她撓撓頭,“我出去買好了。”她口裡的“方哥”是家裡的司機“小方”,他和珊妮年紀差不多,但是做事一貫很穩重,珊妮覺得有點異樣,眼皮一直跳。
當看著報紙時,呼吸一滯,只剩驚愕二字。
她突然明白為什麼今天沒有報紙了,看來並不是小方忘了,而是他壓根沒想過拿進來。看著報紙臉色越來越難看,心跳隨著報紙上字裡行間排排閱讀越來越快,到最後手緊緊地拽著報紙,拽得青筋爆出,指關節也開始發白。
“國良”老總私生女丑聞追蹤
正標下面一條醒目的澄清啟示,葉國良澄清與此母女毫無關係云云,後為洋洋灑灑一整面的報道都是她們母女的“傳奇”經歷,把珊妮媽媽寫成既貪財又不要臉的瘋婦,為葉國良不值,最後還點睛之筆來一句來自“朝陽”內部爆料,揣測是惡性競爭惡意詆譭。
這份報道無疑是與“鞭屍”異曲同工,把原本就還沉浸在這次事件陰影中的珊妮再一次推上眾口鑠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