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些同情起他來。
“何小姐。”他淡淡掃了我一眼,“把你這種像看見母雞下蛋一樣的表情收回去。”
我清了清嗓子,配合的挪開目光。
吃完了飯,我們在工作人員有些歎服的目光中走出了餐廳。互相一點頭,我轉身離開,可是沒走出幾步,忽然聽見方傑在喚:“哥哥,我肚子好像有些痛。”
我有些奇怪的回頭一看,見方穎也彎了腰:“哥,我也有點……”
方且霎時有點慌了神,手忙腳亂的不知該扶誰的好,我又反身折回:“你背方傑,我來扶方穎,現在去醫院。”
“不,不去。”方穎忙搖頭,“醫院急診掛號開藥太坑錢了。”
“但是……”我開口要勸,方且突然回過神來,頗有理智的問了我一句:“你肚子痛不?”
我搖頭說不痛。方且扶額:“我知道……他們吃多了……”
我嘴角抽了抽,又掃了眼地上蹲著的兩人:“真是倆熊孩子。”我出主意說讓打車回去。方穎死活不肯,最後還是我扶著她,方且扶著方傑慢慢走回他們家去。
他們一家三人住在六十平米的老房子中,上樓的時候樓道的還忽閃忽閃的嚇人。我在樓下看見了方且的車——長安奔奔。當時我便想了,我媽相親的那六個問題都得進行升級……
總算是把兩個孩子弄回了家,我累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方且那聲:“別!”還沒傳進耳朵,我只覺沙發咔的一響,失重感傳來,我一下便陷進沙發之中……卡住了。
我想,今天衰神一定是盤旋在我頭頂上的。
方且很是費了一把力氣才將我從沙發裡拔了出來。我扶額嘆息:“你家殘掉的沙發為什麼還要裝作健全的擺在屋裡?為了害我這樣沒經過允許就坐下的人麼?”
方且見我一臉倒黴得快哭出來的表情,總算是給了我一個人性化的解釋:“因為是父母之前買的。方穎不讓扔。”
我嗓子一哽,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喂吃撐了的兩人吃了消食片,我提了包說要走,方穎忙大聲說:“今天多感謝姐姐啊!現在都這麼晚了姐姐一個人回去會很危險的!哥,你去送送!”
我搖頭拒絕。
方且卻看了我一眼,拿上了外套:“外面已經沒公交了,我送你回去吧。”
坐上那輛奔奔,我有些好奇道:“既然這個樣子,為什麼還要去參加婚介所?我記得那個會員費貌似不低。”
“方穎幫我報的。”他一邊開車一邊道,“她說她明年就畢業了,讓我安心去交個女友,然後結婚。”
我點頭:“你有一個很好的妹妹。”
他點了點頭,沉默很久才道:“今天謝謝你。”聽得出他不是常說這樣的話,謝謝兩字很是僵硬。
我卻聽笑了:“你還真像我認識的一個人。不過他比你還要傲慢,永遠不會自己低頭。”秦陌從小衣食無憂,他的驕傲既是天生的又是後天養成的,他有那個傲氣的資本,所以在看似冷漠的外表下掩蓋著狂妄。想就要得到,一如兩年前的我,一如兩年後,對當初坑了他的人的報復。
然而方且卻沒有這個資本,他或許因為生活低過太多的頭,再是清高也不得不被現實踐踏得卑微……
沒有想太久,我家便到了,我下車,對他揮手說再見。他卻猶豫了一下,半是試探,半是遲疑的對我說:“方穎很喜歡你,如果……”
“方先生。”我打斷他的話,“你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說過的話。”
有一個男人,我還清清楚楚的記得,即便很想把他踢出腦海。
他沉思了一會兒,隨即道:“是我唐突了。再見。”
目送他倒車離開,我在路邊站了一會兒,終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