羹冷炙。
小文剛將空碗放下,青竹又從食盒中取出一份碗筷,當場吃了起來。小文沒有出聲,但是從她略僵硬的動作和神態來看,還是有些詫異的。
吃完以後,青竹把碗筷往桌上一撒,發出清脆的響聲,一桌子髒亂不堪,小文的眉梢微動,又恢復原先的自若和從容,她的忍耐力真真是極好的。
青竹一改之前的恭敬,沉下了臉,幽幽道:“你是打算從白天到晚上,一天都待在屋子裡,直到老死?”
小文變了臉色,說出口的話語帶了些許尖厲:“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
後者冷哼一聲,嗤笑道:“什麼身份,一個永遠也出不了頭的美麗擺設、身邊的、婢女,和你一起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待在一個院子裡嗎?”
小文不再說話,保持長久的緘默。
青竹並沒有就此放過她,而是繼續咄咄逼人道:“你忘了,我們來這裡是做什麼的,即使你忘了,願意做個花瓶世子妃,那我呢,你就不替我想想?”
“我,我一直都記得,只是沒有找到機會。”小文語無倫次地答道。
青竹再接再厲:“別騙我了,你是不是覺得原來的主子對你很好,有惻隱之心了?青舞,你別傻了,我們這種人,沒有感情,沒有愛,我們存在的價值,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務!”
青舞是小文的代號,她側過頭不去看青竹,恍神間眨了眨眼睛,就有大顆的淚珠墜下,地上瞬間溼了一塊。
這段時間她都在逃避,不願意面對,可是不管她怎麼做,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小文面色一邊,伸手使勁抓住自己的脖子,臉色鐵青。
她的藥效發作了。
青竹一動不動,面色近乎殘忍地看著小文痛苦地掙扎,她的聲音也在這種折磨中在小文的耳膜中無限迴響,她說:“青舞,上面放了話,你若再不有所行動,我可以選擇——取你代之。”
小文慢慢停止了動作,脖子上已被抓出幾道猙獰的血痕,她深深地閉上眼睛,兩行淚水順著面頰滑下,又順著脖子流下來,與傷痕處重合。
她的身子狠狠德顫慄了一下!
兩刻鐘後,小文終於沒有忍過疼痛鬆口,接過青竹地給她的解藥,她的一雙手都在劇烈地顫抖。
青竹只當她是毒發得太厲害,看著小文吞下緩解的藥丸,她重重地翻了一個白眼,剛才那一會的痛疼,都白受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事情解決了,青竹又恢復成人前無害的侍女,站起身來收拾桌子,手腳輕快地出了屋子。
她們進了端王府以後就被人嚴密監控起來,在國公府更是被幾路人馬同時盯梢。而今日,青竹所能感應到的窺視消失了,是以她覺得對方放鬆了警戒,這是個好時機。
兩人都不知道,她們的談話被盡數聽取,訊息以飛一般的速度傳到他們的主子手中。
——
小文終於不再終日宅在房間裡,時常會出來走走,因為有共同愛好在,姜環和小文相處的很是融洽,每天總會抽出一點時間,兩人一起或切磋,或散步。
蔣遙當然願意多一個人陪她說話,或者玩耍,有時姜環去韓氏那兒作陪,小文就會來蔣遙的屋子裡坐坐,偶爾會碰上已顯孕態的沁陽公主。
她們三個人就湊在一塊,天南地北,想到哪就說哪,開始小文總是安靜地在那裡聽,時而面帶疑惑,後來開始可以插上兩句,再到後面就完全適應了這對姑嫂的聊天模式,自己也能有模有樣地來上一段。
日子過得平靜充實,只是楚天越那個傢伙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