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有什麼作用,不只是賈餘豐臉上第一次變得有些謹慎,就連那些唯賈餘豐馬首是瞻的幾個鐵桿心腹,難免都有些緊張。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賈餘豐輕聲笑道:“今日歌舞酒宴實在是上不得檯面,如果兩位不嫌棄的話,便請到樓上一坐,這悠夢樓當中還有兩位美貌絕倫的人兒,可是很願意和兩位英武非凡的將軍結識的。”
翻了翻白眼,江鎬頗有深意的看了王進一眼。
王進咧嘴一笑,站起身來衝這賈餘豐一抱拳:“末將兩人謝過賈大人的款待了,只是外面風雨已起,若是再在此處停留,恐有些不妥,末將兩人便先告辭了。”
看著他們兩個人起身便要告辭,賈餘豐臉上浮現一絲冷笑,這裡就是溫柔鄉,你們兩個就算是意志再堅強,今天說什麼也要留下,否則任由你們兩個在外面掌控著天武軍精銳所在,那我賈餘豐的小命豈不是攥在葉應武的手掌心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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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秀夫拾階而上,伸出手緩緩脫去身上的斗笠和蓑衣,露出裡面一襲青衫,衣袖中一道暗光閃過,不知什麼時候手中便已握著白紙扇,輕輕敲打著另一隻手的手心。
青衣文士就像是從哪間書院裡面飄然走出的書仙,門口站著的那兩名賈餘豐的家丁都是下意識的一怔,片刻之後方才同時向前踏出一步,手臂交叉,攔住陸秀夫的去路,一名家丁微微皺眉,語氣也不敢過於傲慢:
“這位先生,今夜通山縣知縣賈大人已經將整個悠夢樓包下,招待客人,所以還請先生到其他地方去,望先生見諒。”
陸秀夫皺了皺眉,旋即很是失望的說道:“真的?難道就不能通融則個?小生一直在隆興府學院苦讀,因為家中有急事不得不和這幾位僕人趕回去,不料路遇大雨,這城中轉來轉去也沒有找到幾家客棧,無奈之下只能在街上游走,好在看到這悠夢樓,原本以為可以略解飢寒······”
見到陸秀夫雖然開口閉口盡是失望的意思,但是根本沒有抬腳,那家丁平日裡在鄉里城中橫行慣了,哪裡還忍得住,冷聲笑道:“我家大人說了這裡不待客便不待客,更何況這悠夢樓乃是通山縣第一酒樓,爾等不過是一個窮書生,諒也拿不出來這麼多銀子,還不速速離開,這裡是你們能夠站腳的地方嗎?”
聽聞此語,江鐵的嘴角便已經浮現一絲冷笑,不過陸秀夫不易察覺的衝著他打了一個小小手勢,方才使得這位百戰都騎兵的統領沒有暴起發難,而是肅然站在風雨中,恍若未聞。
“這城中雖不大,卻也沒有幾家客棧,難道知縣大人就不能通融一下,只需兩間小小廂房便可,若是廂房沒有,馬廄裡面想來也是可以湊活湊活的······還請兩位小哥看在小生趕路實在是疲憊不堪、飢寒交迫的份上,為小生通報則個。”陸秀夫面露難色,語氣也變的更加恭謹。
賈餘豐的名頭在這通山縣的一畝三分地上搬出去是可以讓小兒止啼的,那家丁有哪裡見過如此死纏爛打的人,當下裡便怒火中燒,若不是心裡還知道對於讀書人應該有起碼的尊敬,恐怕早就一腳踢上去了:“某看在你是書生的份上,容許你速速滾開,否則莫怪我們兄弟二人手下不留情了,這悠夢樓我家大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今夜不能進人便是不能進人!你個書生,莫要再來!”
悠夢樓,悠夢樓!江鐵默默地抬起頭,透過風雨看著那牌匾,彷彿看到了壓在無數黎民肩膀上的巨石,也彷彿看到了腳下橫流的淚水、汗水與血水。這便是大宋的官吏,這便是百姓的青天。
想到葉使君經常將自己的俸祿拿出大多數給兄弟們充作糧餉,以至於葉府至今只有小小一部分整理出來,而眼前的這悠夢樓,卻是不知道賈餘豐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