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一張破天荒無比陰沉的臉。
所有僕人都屏著呼吸小心翼翼,並且心中都在暗暗詛咒,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不長眼,竟然觸怒了自家老爺,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暴怒的老爺流放邊疆而或是直接滅了滿門。
但是此時擺在賈似道面前的,卻是怎麼獎賞黃州和資水兩戰的將士。如果說世界上什麼最無奈的話,那恐怕就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敵人一天天強大卻還不得不不斷地給他補充營養。
廖瑩中站在賈似道的身後,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歸根結底這一次算是翁應龍將事情辦砸了,葉應武帶著五百百戰都跨越千里前往瀘州,佈置在江南西路的皇城司竟然沒有一點兒察覺,結果到現在甚至拿捏不到一絲葉應武身在瀘州的切實證據。
要知道整個資水之戰始末,葉應武都沒有亮明身份,而瀘州的潼川府路安撫副使高達高使君也至始至終沒有在外人面前開口道破葉應武的身份,作為歷來和賈似道互不對眼的將領,高達自然會守口如瓶,甚至還會矢口否認。
也就是說葉應武作為天武軍四廂都指揮使並知興**,竟然擅自離開興**前去瀘州,這資水之戰唯一的瑕疵也就這樣被巧妙的掩飾下去了,偏偏別說百戰都,就連高達的瀘州勁卒當中皇城司都沒有安插進去人手,所以連切實的物證都沒有。
而興**傳來的報捷奏摺上面也是寫的一清二楚,葉使君帶病坐鎮興**,甚至興**通判陸秀夫、永興縣知縣謝枋得都在後面附上了以前途為擔保證明此事的話語。
葉應武狡猾如狐,果然不出所料。
廖瑩中擔憂的看著一言不發的賈似道,同樣是眉頭緊鎖,這一次可以說是被徹底擺了一道,如果不能好好封賞有功將士的話,恐怕就連襄陽呂文德那裡也都沒有辦法交代,更何況江南西路那幾只老狐狸,估計會跳著腳上奏摺。
自從賈似道掌控朝政以來,除非是天大的事,四面八方各個州縣像雪花一樣遞奏摺的情況還沒有見過呢,一旦有那種情況,就意味著當朝者已經失政於民了。
當然,廖瑩中更加擔心的是翁應龍會不會因此而失寵於賈似道,雖然看上去兩個人作為賈似道的左臂右膀,相互不服氣,可是實際上廖瑩中和翁應龍自己心裡都很清楚,翁應龍擅長於細節,廖瑩中擅長於大局,所以兩個人往往是廖瑩中留守、翁應龍出去,可如果沒有了翁應龍,廖瑩中還真的害怕自己會犯更大的錯誤,到時候恐怕下場還沒有翁應龍好呢。
作為一個聰明的人,廖瑩中自然會毫不猶豫的將這個同僚保下。也或許是因為同樣明白這個道理,翁應龍只是向賈似道送來一封述說自己罪過的信,並沒有另外給廖瑩中遞信請求說情。
沉吟片刻,廖瑩中還是輕聲問道:“相公,這旨意······”
賈似道冷冷哼了一聲:“你看著辦吧,老夫不管了,皇城司這一次罪不可恕,怎麼著你想好了報給老夫參詳。”
“屬下遵令!”廖瑩中急忙應道,臉上流露出一絲喜色。賈似道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他已經不想再管這些爛攤子,讓廖瑩中自己去收拾,而且很明確的要讓皇城司背黑鍋了,也就是意味著不用廖瑩中給翁應龍求情了。
等於翁應龍白白的欠了廖瑩中一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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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永興縣。
經過連月來的修葺,這座曾經大江之畔破敗的小城已經更換了面目,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雄踞原野上的重鎮,而與之遙相呼應的,在城的四個方向上都有高大寨牆圍起來的營寨和寬闊的校場。更遠處的地方大江之畔半壁山上一座扼大江之咽喉的堡壘同樣也在修築。
終歸是少了些喧囂和紛雜,永興城又迴歸原本的平淡寧靜,只不過那一面面在高大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