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裡梁炎午不慌不忙的說道:“某並沒有這個意思,更何況活佛想必也清楚,大明現在主要的敵人是蒙古,吐蕃一直支援大明,活佛更是親自前去洛陽覲見陛下,所以大明怎麼都不可能對吐蕃痛下殺手。某剛才只是提出一個建議,畢竟本官未曾生活于軍旅當中,對於行軍打仗的諸多事宜也甚是不熟悉,如有冒犯的地方,還請活佛見諒。”
索南桑波柔和的點了點頭,剛才臉上閃現的一絲決然之意已經消散殆盡,彷彿這個低聲念著法號的男子依舊是那個外面無數信眾心中的活佛:“既然梁相公都這麼說了,那倒是貧僧的不對,不過似乎梁相公還並沒有說清楚大明······”
梁炎午徑直打斷索南桑波的話,沉聲說道:“吐蕃缺少什麼,大明可以給予吐蕃什麼,還請活佛放心,只要吐蕃易幟、出兵,從此之後吐蕃就是大明不可分割的行省,而大明也會保護吐蕃上下所有民眾的安危,甚至可以投入大量的財力物力和人力來為吐蕃修築直道、水利。根據現在大明正在進行的運河疏浚和直道修築工程,活佛應該對大明工部的能力放心。”
索南桑波沉默了片刻,端起來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難道梁相公以為貧僧會同意麼。佛教能夠統領吐蕃這麼多年,歸根結底在於其與中原不通······”
“然而等到活佛帶著吐蕃歸附大明之後,難道活佛以為,讓吐蕃和外界不通,是一個正確的選擇麼?”梁炎午毫不猶豫的反問。
剎那間,索南桑波啞口無言。
佛教能夠在吐蕃佔據獨裁的地位,甚至能夠憑藉信眾的眾多而做到政(和諧)教合一,歸根結底就在於吐蕃憑藉高原幾乎是與世隔絕,所以信眾們對於這些活佛有著絕對的敬仰和崇拜,並不知道外面世界的風塵和美好。一旦大明幫助吐蕃進行基礎建設甚至經貿發展,那麼佛教在吐蕃還能有多少信眾,又能有多大的權威,那就值得人深思了,所以索南桑波顯然並不想看到大明對吐蕃進行經濟上的扶持。
然而話說回來,一旦吐蕃歸附大明,作為大明皇帝,自然不想看著吐蕃只是在名義上是大明的一部分,而是想把這一片土地納入自己的統治當中,到時候一個堅決反對大明經貿建設、文化輸出的活佛,無疑就是大明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
索南桑波的臉色一變再變,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在一個強有力的對手面前是多麼的無助,只能無奈的苦笑說道:“看來貧僧需要考慮考慮了,希望梁相公能夠給予貧僧半天的時間,貧僧必然給出合適的答覆。”
梁炎午嘴角邊露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只不過他這笑容之中似乎也更多的是應付。因為此時梁炎午心中又何嘗不是心急如焚。
當索南桑波走後,梁炎午幾乎是下意識的走到窗邊一把推開窗戶。
巍峨的雪山映入眼簾,只不過梁炎午注視的是這雪山,心中所掛牽的卻是雪山後面的河西。
每在這裡消磨半天時間,河西那邊就要苦苦支撐半天。
不知道以王進和唐震的能耐,虛張聲勢之下,又能夠支撐多長時間?
“一定要堅持住,堅持住了大明收入囊中的就不只是河西、西域了,甚至還有偌大的吐蕃。”梁炎午伸手按住窗欞,喃喃說道。
——————————————
索南桑波在和梁炎午會面之後並沒有著急走出寺廟,反而沿著迴廊直接走向寺廟的更深處。這座寺廟坐落在小鎮的東側,依託祁連山勢而建造,層層落錯的廟宇屋舍,體現出藏傳佛教在這片雪域高原上絕對的統治地位和信眾們掌握力量的龐大。
而在寺廟的最東側,高牆圍繞山坡,一處仿照中原樣式的亭臺靜靜地佇立在周圍廟宇的圍繞映襯中,這迥然不同的建築風格並沒有讓亭臺和周圍的廟宇顯得格格不入,反而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