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乾澀的吞了口吐沫:“不是說……四階不能參與戰爭的麼?”
“契約,是這麼說的沒有錯。”
噩夢之眼的萬夫長——靜默的艾弗利抬起手,摘下了猙獰的獅子頭盔,展露出冷漠的面目。
“我並沒有參與常青藤和象牙之塔之間的鬥爭。”
他平靜的告訴眼前的這個男人:“來到這裡,只不過是為了肅清曾經門下的叛徒,洗刷恥辱而已。”
“……”雷蒙德沒有說話。
只是垂落在腰間的手指抽搐著,好像試圖握緊什麼東西,可是卻握了個空。
他略微的錯愕了瞬間,神情漸漸的苦澀起來。
艾弗利凝視著他的腰間,漠然發問:
“雷納德,你的劍呢?”
“……早就斷掉了,老師。”
雷蒙德嘆息著,緩緩的高舉起雙手,“我可以投降嗎?我現在就可以下跪,只要能留我一名,哪怕是自斷雙手雙腳都可以……錢的話,多少都可以商量。我這些年攢下來一筆錢,數量不少,只要老師你能夠網開一……”
可他的聲音被打斷了。
艾弗利看著他,眼神倏無憐憫和柔和,只是一片冷漠的平靜:“看來,骨頭也和劍一起斷掉了嗎?”
雷蒙德愣在原地,許久,無力的低下頭。
“是啊,都斷了……為什麼就不能放我一馬呢?”
他問:“為什麼要為難一個連坐騎都已經沒有了的‘騎士‘呢?您看,像我這樣丟人的貨色,就算是放著不管,總有一天也會死的慘不忍睹吧?何必您老親自動手?”
“多說無益,拔出武器來吧,紅龍之子雷納德。”
艾弗利雙手扶著重劍的末端,漠然宣告:“讓我看看,在自從費爾巴哈公館那一戰之後,你究竟增進了多少技藝。失去你的紅龍之後,你又墮落到了什麼程度?”
死寂之中,雷蒙德嘆息:“沒有別的選擇了嗎?”
艾弗利瞭然的頷首,“這就是你最後的遺言了嗎?”
“不,我只是——”
雷蒙德張口解釋。
然後,在他身旁,那一門沉寂的大炮也好像終於看不下去——作為路人,開口‘幫腔‘了。
只可惜,它說的不是‘有一說一‘和‘確實’。從炮口之中所發出的,乃是不遜色於剛剛那一擊的恐怖烈光!
艾弗利嘆息。
沒有愕然,沒有震驚,甚至忍不住想要嗤笑。
手中的劍刃抬起,再次斬落。輕而易舉的撕裂了面前虛有其表的炮擊。
可在原地,已經看不到雷蒙德的身影。
廢墟之中一片狼藉,卡車和雷蒙德已經消失無蹤。
在極遠處,能夠看到那一輛已然面目全非的卡車……就好像蜘蛛一樣,長出八條腿,扛著雷蒙德狂奔,疾馳而去。
速度快的不可思議……
跑了。
預料之中的結果。
艾弗利並沒有追上去,反而坐在石頭上,撐著劍,開始了短暫的小息。
“跑吧,雷納德,在命運到來之前,你又能跑多遠呢?”
他輕聲呢喃著,凝視著劍脊所倒映出的那一張決然面孔:“這就是,老師對你最後的仁慈了……”
此刻,無數懸浮在半空中的地塊上,十數個不斷分裂與合併的戰場之一的巨大平臺之上……
伴隨著槐詩的倒地,兩方在場的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他的異常。
埋骨聖所的滾滾黑暗迅速消散,燃燒的旌旗消失無蹤。
展露出那個倒地的人影。
他艱難的想要撐起自己的身體,可緊接著,那一張面孔卻迅速分崩離析——有無數墨綠的色彩從血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