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涼風吹得微微發了個寒顫,明明知道附近無人,還是忍不住巡視了一週,才又看向衛適之。
衛適之道:&ldo;含寧公主和親前,那個人又來尋過我爹,我爹並未刻意避開我,不過我沒聽到什麼,只在那人離開時瞥見個背影。昭王回來後也見過我爹,我發現他的聲音有點熟悉。&rdo;
沈止心裡最後一點點僥倖消失無蹤,不再裝傻充愣,眼神帶著警告:&ldo;衛僉事,該停了。&rdo;
他兩次警告已經很能說明點什麼了。
衛適之一愣,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麼,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盯著沈止,指著他,好半晌說不出話。
沈止沖他拱了拱手,準備轉身離開,卻被一把拉住。衛適之咬牙切齒,像是憤怒極了:&ldo;沈靜鶴,你是不是本來就知道,含寧公主就是昭王?!&rdo;
聽他還是毫無遮掩地說出來了,沈止揮開他的手,轉身盯著他,開始考慮該怎麼辦。
衛適之知道得太多了。
沈止沒有反駁,那就是預設了。
衛適之只覺得瞬間血液倒流,有一團火在胸腔越燒越烈,燒得他眼睛發紅,想狠狠教訓一頓面前這看起來溫柔順從實則沒心沒肺的人。
在沒有發覺沈止同姜珩的關係前,他一直以為沈止喜歡著含寧公主,在&ldo;含寧公主&rdo;意外亡故後,他一直都擔憂著沈止的狀況,那時尚未明白自己心意,又覺得彆扭,只能悶在心裡,設想過許多讓沈止&ldo;振作起來&rdo;的方法。
沒料到……人家本就知道,什麼都知道,就他被蒙在鼓裡,一點點找明真相,還沾沾自喜。
多可笑。
衛適之越想越怒,狠狠一拳砸在沈止身後的柱子上,&ldo;嘭&rdo;的一聲響,聽得沈止都覺得自己手骨疼。他本來不覺得如何,看衛適之這模樣,卻又感到心裡有點虛,猶疑著回頭看了看,就看到衛適之手上似乎流血了。
沈止蹙眉:&ldo;衛適之,你……&rdo;
衛適之粗暴地打斷他的話,聲音沉沉的:&ldo;沈靜鶴,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像個傻子?什麼都不知道,自以為是地繞著你團團轉?很可笑?&rdo;
沈止靜了靜,淡聲道:&ldo;有的事不能說,你應該很清楚。我的為人如何,你也知道。若你非要如此想,那我也無能為力。&rdo;
衛適之還要說話,剛才他一拳砸出來的動靜太大,引來了附近的宮人,立刻閉嘴。
那宮人見兩人似乎對峙著,也聽說沈侍郎同衛僉事關係不好,怕脾氣大的衛適之幾拳把&ldo;手無縛雞之力&rdo;的沈止給打沒了,連忙上來勸著分開兩人。
沈止見衛適之皺著眉,猜到他想做什麼,不給他支開這宮人的機會,指了指他受傷的手,道:&ldo;衛大人受了傷,勞煩帶他快去包紮一下。&rdo;
話畢溫和笑了笑,便轉身離開。
當著其他人的面,衛適之不敢隨意拉沈止,只能咬牙看他進了大殿,轉頭看賠笑的宮人,冷哼一聲:&ldo;不必了。&rdo;
便隨意擦了擦手上的血,跟了進去。
在外頭吹了會兒涼風安靜了會兒,再進到觥籌交錯的大殿,沈止有點頭疼,抬頭一看,卻不見常貴妃了,有些訝異地拉了個同僚問怎麼了。
那個同僚看了看高座上臉色不太好的聖上,一臉諱莫如深,卻是個膽子大的,壓低了聲音,道:&ldo;沈大人方才可錯過了一齣好戲‐‐貴妃娘娘不知著了什麼邪,當著百官的面給陛下臉色看,還直接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