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行軍路上袁紹送來的。
天子被劫,袁紹欲擁立幽州刺史劉虞為帝。
劉虞為漢室宗親是不錯,幽州刺史也確實享有盛譽。
不過,改立天子,臣子何時能夠有此之權了?
他苦笑了一下,回過頭來,看著道路上。握了握手中的書信,垂下了手,喃喃自語:「諸君北面,我自向西便是。」
說著他沉吟了一會兒,解下了自己的腰上的水袋喝了一口,笑著坐下,自顧自地念道。
「關東有義士,興兵討群兇。
初期會盟津,乃心在鹹陽。
軍合力不齊,躊躇而雁行。
勢利使人爭,嗣還自相戕。
淮南弟稱號,刻璽於北方。
鎧甲生蟣蝨,萬姓以死亡。
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他們雖然沒有追到董卓,但是一路追去的路上,所見橫死在路邊的百姓,其狀觸目驚心。
董卓挾天子而去,出軍的時候他便明白。一軍舉兵而來,不過是無枉之舉而已。
他明知如此,但是他還是來博了一把,該說是可笑吧。
「孟德何須如此?」
曹操握著水袋,回頭看去,是顧楠走了過來。
她走到了曹操的身邊笑了一下:「不若想一些好事?此戰之後,天下誰人不識君。」
「呵。」曹操也笑了,舉起水袋看著遠處。
笑容裡卻沒有笑意,只是平淡地笑著。
是啊,天下將識得他曹操。
「先生為何常穿白衣?」
曹操放下水袋,突然對顧楠問道。
顧楠身上的衣裳沾滿了血跡也一直不換,他也沒有見過顧楠穿其他衣裳的樣子。
甚至從未見過她穿過女子穿的裙裝。
顧楠沒有回答他,也答不上來,她也不知道怎麼說。
曹操停了片刻,見顧楠不答,沒有再問。
想到了什麼,將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遞給了顧楠。
「天氣寒冷,先生也當多穿一些。」
顧楠低頭看了披風一眼,沒有接過來,笑著搖頭走開。
「無需了。」
獨留曹操坐在那裡。
半響,將披風重新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看著那個離去的人,一身白袍總是清冷,女子當為紅妝才美。
是如何,至以如此?
軍隊修整的地方有一條汴水的支流。
河邊。
顧楠蹲下了身子,將自己的手伸進了河流裡,這幾日都在趕路,她都還未洗去手上的血跡。
手上早已經乾涸的血跡化開,變作褐色流在她的手上。
沒由來的,顧楠的手抖了一下。
她看向在自己微抖的右手,左手輕輕地按在了上面,恍若無事地洗著。
誰知道呢,也許哪個夜裡,她也會突然驚醒過來。
······
袁紹正坐在自己的軍中看著一封書信,臉色陰翳。
這劉虞,給臉不要,立他為帝居然還來信呵斥於他,倒是他是小人了?
「報!」
帳前傳來了士卒報上的聲音。
袁紹沉默了一下,將書信收起放到了一邊才說道。
「進。」
腳步走入營帳,士兵捧著一卷書文。
「這是什麼?」袁紹的語氣還有一些微冷,那劉虞的書文將他氣得不輕。
士兵低下頭說道:「是曹將軍軍情。」
聽到是曹操的軍情,袁紹愣了一下,隨後面色沉下了一些,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