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亂奔襲而來。
步軍跑得幾乎虛脫,身上的甲冑多是扔在了半道上,不然他們恐怕都跑不了這麼久。
騎軍坐下的馬或許是以為跑了太久,已經跑得極為不穩,兩眼充斥這血絲,但是依舊被身上的騎主催了又催。
領在前軍的一員老將喘著粗氣,手中的長劍滴血,身上的將袍早就沾滿了血汙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正是蒙驁所部。
魏無忌的大軍追了他們數天,一旦他們休息就立刻圍攻上來,擾得軍中人心惶惶。
一路上的追打突圍,早已經將這隻軍隊逼近了崩潰的邊緣。
蒙武狠狠地吐了一口氣,催著馬沖在蒙驁的身邊:「父親,最多不過半柱香,聯軍就會追至,到了那時,我軍如今的勢態,恐怕再難突圍了。」
「離函谷關還有多遠?」蒙驁的鬍子一抖,咬著牙問道。
「最快還有半天···」
蒙武的聲音低悶,看得出來他已然有些無力了。
「不若,讓一部留下,阻擋聯軍。」
蒙驁低聲反問道:「如此士氣,哪一部還能有必死之心,阻擋那二十萬聯軍?」
蒙武無言。
「讓行軍再快些!」
「是!」
「全軍!急行!」
蒙恬騎在馬上狂奔,夾著馬背的兩腿打著擺子。
額頭上冒著虛汗,這是他隨軍以來第一次和生死之界如此之近。
他已經徹底亂了心神,不知該如何是好,只知道一遍又一遍地夾緊馬腹,只求再快一些,撤回函谷關。
急行的命令傳下去,軍中已經虛脫的步卒開始有人在無力往前,摔在地上,就在爬不起來。
一個人摔下去,接著的就是一個又一個人摔倒在地。
大軍消靡。
蒙驁緊繃地身子最終還是鬆了下來,像是終是放棄了一般。
揮手勒馬,急行之中的軍陣緩緩停了下來。
冷風如同刀子颳得人臉生疼。
蒙武複雜地看了身邊的父親一眼。
他猜到了父親可能已經做出了選擇。
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將手搭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蒙驁回過身看著那遠處大軍盡頭,舉起長劍,面色脹紅,怒目圓睜。
長嘯了一聲,如同虎吼,隨著那路外的滔滔黃河遠逝。
「眾將士在!」
······
「踏踏踏踏!!」
正是他準備叫那全軍駐陣,拼死一搏之際。
一片馬蹄聲從後方響起。
蒙驁愣住了,蒙武愣住了,蒙恬也愣住了。
那是一支約莫萬軍的驍騎,從那函谷之中踏馬而來。
這萬軍領將遠遠看去,是一個白袍之人,手持丈長重器,面帶戾獸之鎧。她的身後是萬餘黑騎。
這個時候,居然有軍來援?
「那是,顧將軍?」蒙恬呆呆地問道。
沒人敢信,但是那軍確實已經衝來。
隨著一片的馬聲嘶鳴,停在了軍前。
那白袍領將拉著自己身下的黑馬,看著蒙驁。
沒做多言。
「蒙將軍,你們先行入關。」
「聯軍之事,交於我等。」
蒙驁怔怔地看著身前的白袍將。
半響,才是回過神來。
握劍的手微微放下。
「顧小丫頭,你可想好了?」
「再廢話,那聯軍恐怕就來了。」
顧楠淡哼了一聲。
「你等八萬人葬身於此,秦王的佈局何在?」
「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