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聲成倒是還聽過。」
「兇喪之軍。」
「來吧。」韓成壓著聲音說道,他的身後門客皆是架起了自己的劍。
馬蹄揚起,那一襲白袍帶著那黑甲軍衝來,韓成笑了。
來吧,亂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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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宗室韓成領舊貴叛亂,隨後韓國各地紛紛響應,舉旗而起。
不過叛亂來的突然,去的也很快,當日韓王宗親韓成所部就被秦軍鎮壓,韓成身死。秦軍像是早有準備,韓國各地的起軍接連告破,終究不能成勢被平定了下去。同時韓成府中被搜出了一份從召竹書,上面牽連了大半的韓國舊臣。
一時間韓國之中的遺舊非是流放逃竄就是被秦軍抓捕。
顧楠坐在桌案前看著剛剛從秦國傳來的文簡,其上寫著的卻是對新鄭之民賜分田地的明細。
如果按照秦曾經以軍功賜田頃的辦法肯定是已經不再適用了,所以顧楠通文所報當有的一份新的分田賜令,如今卻是已經有了結果。
內使騰坐在顧楠的身側問道:「郎令,如何了?」
顧楠放下文簡看向身邊的老將笑道:「已經有了詳明,分授田頃,人授耕地一戶。所餘收歸於國頃,後賜功績之人。」
一邊說著,她合上了文簡:「另分韓舊爵所遺之糧於民,已過冬收。」
聽到此內使騰呵呵地笑了一下,蒼老的聲音頗為感慨。
「陛下好大的手筆,如此一賜,就等於將這新鄭之地過半賜予韓民了。」
「非是新鄭,而是韓國,而後,會是這個天下。」
顧楠淡笑著說道,從自己的身旁拿起了一份竹簡擬書,準備明日就開始行令。
內使騰看向堂外,外面的天色正好。
他也已經是人近暮年了,走過了大半個百年。
曾經的世間流離歷歷在目,他少年時參軍入陣的那日家中之人來送他,交給他一包發黑的蒸餅,那是家裡大半的餘糧。
那般的年月當是真不叫人敢想著能活下去,路上甚至常能見到餓死的凍骨。
分賜田頃於民戶。
老將的視線不知道看著何處。
「世無流離饑寒,那該是一個什麼樣子?」
他問道,顧楠聽到了他的聲音抬起了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是秋日裡少見的暖陽。
摸著自己的鬍子,老將抬起了眉頭,額頭上的皺紋抬在一起,收回了視線:「也不知道,老夫還能不能看到了。」
「當是。」顧楠頓了頓,低下頭寫著擬書:「要不了多久了的。」
「秦軍!有秦軍!」
隨著一聲驚呼,在已經亂成一片的街道上想起,身穿著韓國衣甲的門客才真的看清了,那已經從各個方向包圍過來的秦軍。
他們手中高舉著的火把將那些已經高舉起來的刀刃照亮,在他們的眼中落下,濺起一片鮮血。
那些本該毫無防備的秦軍,此時卻手握著染著血的長戈站在他們的面前,冷冷地看著他們。
倒在地上的屍體無聲地睜著眼睛,血液流出淌在地上的聲音細微,很快被那相撞在一起的金鳴之聲蓋過。
韓國的門客和秦兵混戰在一起,一個身穿官服的人無措地緊拉著身下被驚亂了的馬的韁繩。
秦國的隊伍之中,老將看向那人從背後取出了一張弓箭。箭矢搭在弦上,隨著張拉開來的聲音,帶著寒光的箭沒入夜裡,掠過亂戰之間,射入了那人的胸膛。
「嗬······」身穿著韓國官服的人低頭看著射入胸前的箭矢,雙手放在身前,想要止住那流出的血卻是怎麼也止不住。
他茫然地抬起頭,眼前模糊,看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