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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為駙馬診脈的太醫中,劉醫工便是其中一個。

多年後李裴曾在卷宗中看到過此事,卻因太過出格離奇並未深信。同女子一般擁有懷孕能力的男人被欽天監斷為不祥,因此劉醫工多次提醒此事不論結果真假,都不可為外人道。

望著眼前不知是被凍得還是嚇得哆嗦的軍醫,李裴此時也沒了再問的興致,鬆開他,擺了擺手叫人下去。

只是猶豫半晌,終於還是在人走了幾步後問出口:

「若是真的,他……幾個月了?」

「大概四月有餘。」

……

軍醫昨夜問診之事除了太子和王陸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他幾乎翻遍了帶來的醫術典籍,連夜寫出了幾張兼顧風寒和保胎養身的方子,做完這些後自己則病倒了,好幾日都沒見到人。

福南音一覺睡到第二日未時,醒來的時候屋中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整間屋子與他的國師府相比佈置簡潔得幾乎空蕩,不消福南音幾番打量便立刻找到了那股藥味的源頭。

桌上放著一碗藥,遠遠看去還冒著熱氣,顯然是剛被溫過了一遍。

他似乎迷茫了一瞬,不知身在何地,今夕何夕。直到屋門毫無徵兆地被人推開,逆光的身影隨著走近而慢慢清晰,他的記憶終於回籠,腦中不由跳出幾個字來。

李裴。

中原軍大營。

還有那封信。

在福南音看來,端著藥走到榻邊的李裴面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神情,只是他身上帶著與屋中暖意格格不入的冷冽。

外面的雪已經停了,李裴的衣袍乾燥,因此福南音不會知道他在聽到屋中動靜之前又在外頭等了多久。

「自己拿著喝了。」

見福南音一直不動,只是沉默看著自己手上的藥碗,李裴權當他信不過這碗藥。倒也正常,換成是自己也不會在敵營喝一碗來路不明的東西。

「治風寒的,國師的命可值漠北一座王城,孤怕你這副病懨懨的模樣撐不到長安。」

他嘴上隨意說著,舀起一勺藥汁,自己先喝了,正要說一句「沒毒」,餘光裡卻見靠坐在的榻上的人微微將嘴張開了。

李裴眉毛一挑,原本入口的藥似乎也沒那麼苦了。

他將藥碗擱在福南音榻邊的矮几上,看著那人慌忙補救一般抬手到嘴邊佯裝打了個呵欠,再彷彿若無其事地將他剛放下的藥碗端了起來。

只是那柄勺子卻半天沒抬起來。

「孤以為國師向來謹慎多疑,沒想到原來是金貴,習慣喝藥都叫人餵。」

福南音心中也有幾分尷尬,卻忍著不在面上表現出來。從前在長安時他每次病得狠了,也是裴天人將苦藥一勺勺餵到他嘴裡,那時他感覺不出來,頭幾次的時候甚至以為頂著紈絝之名的裴天人定然與那些鶯鶯燕燕相處的太久,竟拿這一套膩膩歪歪的用在他一個男人身上。

後來卻惋惜這樣的機會太少了些,連回憶都沒有幾次。以至於方才看著李裴端著藥碗的模樣,不由得便有些恍惚。

他輕輕呼了口氣出來,「臣沒有那個意思,是殿下誤會了。」

「原來是孤誤會了,」李裴也不在意,斜身倚在一旁的屏風上,「國師方才張嘴那一下是做什麼?」

福南音被他問的臉上有些掛不住,稍稍別開了眼,顧左右而言他道:「殿下來此可是因大軍要拔營了?臣不好耽誤……」

沒等他說完話,李裴卻笑了,「不想叫孤拿著勺子餵還張嘴,難不成是想要孤喝的那一口?」

李裴忽然俯下身,兩人鼻息相交的距離,福南音還能聞到他嘴邊的一絲藥味。

「早說,孤已經嚥了。」

一切叫福南音來不及反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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