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看不清那張變紅的臉,福南音只覺自己一口氣堵在胸間。他在李裴說話的時候一直瞪著他,可惜收效甚微,直到人話音落下,他才咬著後槽牙恨恨道了句:
「殿下你給我……慎言。」
他果真是……趁他睡時,壓他在身下,逼他說了些不可說的話。
李裴如何看不懂福南音的意思,可事到如今,他早已半分退路也沒有。
「哦,孤差點忘了,」於是錯開與他相視的目光,李裴眼神輕佻地落在宋將軍身上,
「昨夜的事國師原本並不知情。」
他笑了笑,「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孤本來不想告訴他,宋將軍,此事怪你。」
宋將軍實在不想聽太子這般真真假假的風流韻事,兩條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最後忍不住深吸了口氣,恭恭敬敬朝著李裴拜了下去:
「殿下恕罪。臣今日奉命辦事,不論殿下與國師之間有何內情,都該待入宮等待聖裁後……再論。」
李裴的臉沉下去。
「宋將軍,孤身為儲君,與你在這好言好語……」
跟隨李裴而來的率府衛在院中安靜了半天,終於得到了太子的會意,紛紛長刀出鞘,寒光衝著宋將軍身旁的金吾衛。
「你不會這般不識時務吧?」
宋將軍心中一凜,握著腰間刀柄的手送了又緊,「臣不想得罪,不過……」
「宋將軍!」門口緩緩落了一小轎,而後一個內侍打扮的人從上走了下來,先對李裴拜了拜,轉身見卻宋將軍手上握著刀,內侍臉一板,道:「有聖喻。」
宋將軍慌忙將刀入鞘,便見內侍將一張蓋著皇印的紙恭恭敬敬展開,借著火把的光念出了上面短短四個字:
「聽太子話。」
宋將軍先是一愣,繼而竟鬆了口氣,「臣謹遵聖喻。」
有了聖旨,金吾衛和率府衛很快便將捉來的假漠北探子和崔旖兒分別帶走,府中嘈雜了半日,終於再次安靜下來。
「今夜之事,」李裴摟著福南音的手一直沒放開,似乎全然不介意旁人的目光,「勞煩宋將軍瞞一瞞。」
瞭解了聖人的意思後,宋將軍也十分識趣,眼神往福南音腰間飛快一瞟,拱了拱手問道:
「不知殿下指的是昨夜探府,還是方才的誤會?或者……是今夜的留宿?」
此時的福南音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妙……
果然在宋將軍走後,李裴望著他的背影低聲笑了笑,「叫左金吾衛的三品將軍守區區一座質子府,實在是太委屈了。」
福南音心中存了氣,便索性在此時發了出來:「殿下紆尊降貴來質子府,也是委屈了。」
話剛說完,他便感覺到李裴的手探入了自己衣袍裡,指尖落在他腰腹間最軟嫩的地方,輕輕畫了個圈。
福南音渾身一震,「你……」
「求求國師有點良心,」李裴話中帶了委屈,嘴角卻挑了起來:「孤可是為了救你,連自己的名節都不要了。」
福南音本想諷刺他哪來的名節,可又忽然冷靜了下來。
「為什麼要來?不知道朝中多少人盯著你的一舉一動嗎?若是讓他們知道了……」
李裴打斷了他的話:「若這儲君之位要用你的命來換,我寧可不要。」
福南音想,此事並未到要交出性命這一步。又問:「在宋將軍面前為什麼要將我摘乾淨,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一次,李裴沒說話。
這樣福南音便不會成為柯順哲等人的眼中釘,他們之間的合作也可以繼續。
最後……說不準他還可以離開長安。
半晌,他摟著福南音輕佻地笑了一聲,
「沒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