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朕不進去就是了。你也懷著身孕,剛兩個月,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對你和寶寶都不好。你快回去吧。”康正帝雙眸噙淚地說道。
柳書君看著這樣的康正帝,哪能放心。他便坐在南宮虹夕旁邊,握著康正帝的手,說道:“臣侍在這陪著陛下,臣侍現在回去,反倒更加不安心。”
唐越那邊,一面輕按著南宮紫晨的腹部,一面讓產父輕輕地捧著已經出來一半頭部的嬰兒,儘量巧力地幫著把孩子慢慢順出來。
唐越時不時地搭上南宮紫晨的脈搏,忽然對柴胡說:“脈搏微弱,錘擊心口!”
柴胡瞪大了眸子,整個人都嚇傻了。
屏風後的太醫又昏倒了一個。
“快!發什麼愣!”唐越褐綠色的眸子怒瞪著柴胡。
柴胡只得照做,一手按在南宮紫晨的心口,一手握拳,狠狠地砸在自己的手背上。一下,兩下,三下……
唐越滿手是血,又對南宮紫晨產的道口,人為地劃開了一點口子。
產父這邊,半托半拉地,已經見到嬰孩地肩膀了。他忽然聲音發顫地說道:“臍帶……臍帶……臍帶纏住了!”
內腔出血,臍帶纏住,產中昏迷,南宮紫晨全佔了。
唐越的汗水順著脖子浸透了衣襟,他冷聲說道:“喜太醫可醒了?沒醒,打醒!”
若福渾身發冷,可是聽到唐越的命令,一個箭步衝到了喜太醫的面前,掄起大耳刮子,啪啪啪地幾巴掌,扇醒了喜太醫。
喜太醫被扇的老臉腫燙,老眼含淚,連忙告饒:“別打了、別打了……”
“臍帶纏住了,我不會弄!你來!”唐越一邊說道,一邊鎮定地繼續推著南宮紫晨的腹部。
喜太醫身為女子,這皇帝的男人生產,她向來都是在一旁指揮產父應當如何做。她從來沒有自己上手過。
產父還是忍不住開口道:“還是喜太醫說,奴家來做吧!”
柴胡這時候,也驚喜地嘆道:“晨順華醒過來了!”
“紫晨,你想一些事情,你想想她,想想你們的過去。不要睡。千萬不要睡。”唐越一邊手不停歇,一邊說道。
南宮紫晨微弱地喘著氣,他眼角的淚水像不斷地溪流,沿著他的鬢角溜到他的腦後。
想過去?他已經疼的,都沒有了喊痛地力氣。哪有力氣想過去呢?
腹中的孩子像是憋著,死活也不願離他而去似的。他只能心底不斷地哀求,若是他這樣便死了,他希望她們能幫他活下來,幫他看顧好康正帝。
父親生下他和弟弟的時候,便是這樣的感受麼?
南宮紫晨從來不知道,原來生雙生子,是這樣痛。痛到忍不住祈求,不如就死了算了。痛到哭著後悔,要是沒有懷孕這回事,便好了。
可是,不行,他不想死。
南宮紫晨只能逼迫自己,努力地想著她的臉。想著她,在自己耳畔輕唱著《月半彎》。想著她,不善言辭地用拙劣地方式表達著自己的愛。
而這兩個孩子,是她和自己愛情的證明。
原來,愛的形式可以用這樣刻骨銘心的方式,深刻地寫在他的靈魂裡。
她現在在幹什麼呢?天竟然都黑了呀……她會是去別的君侍那裡了麼?或者,是去了弟弟那裡麼?
可是南宮紫晨想到這裡,不知道是產痛還是心痛,忽然讓他雙手緊緊地攥住了軟炕上的褥子。
若是能回到過去多好呀。他是她的正夫。她雖然猜度他心底究竟是喜歡誰,用殘忍的手段表達著她的情感。可是,她很愛他。而且,她不會被那麼多人瓜分。若是,能回到過去就好了。
“那夜真的好浪漫……我……帶你去看月半彎……有點害羞,卻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