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得轉移了話題。
可是,百里靳氏並沒有就此放下希望。他藉著如廁的藉口,對百聞說道:“夜裡,若是陛下果真來了。你便把這個放在茶酒裡。”
百聞不敢接,他看著百里靳氏手中稻花色的小紙包,駭然地臉色慘灰。
“本夫還敢害陛下不成?我的兒子在宮中做君侍,我只可能希望他的地位穩固,我不可能害他害陛下的!”
百里靳氏說著,便開啟小紙包,用小指頭沾了一些,送進自己的口中。
“這樣你安心了吧!這只是……只是藥效極其猛烈的‘心心相印’散!”
百里靳氏知道自己的兒子聰穎,便不敢長時間拉著百聞。只是微怒地急急威脅道:“你是家生子,你主子有陛下的厚愛,你母親、父親在百里府,自然也不會被虧待!”
說罷,百里靳氏便拉著百聞回到了殿內。百里凌風帶著他的父親百里靳氏遊園了一陣子,便著人送百里靳氏出了宮。
百里凌風坐在書案前,卻沒了整理訊息的心思。他對康正帝的感覺很複雜,說是亦伴亦友吧,可她們之間還多了幾分客氣。說是名義夫妻吧,她們之間似乎又多一分彼此之間的關心。
百里凌風之所以答應蕭燼,並不是必知閣多麼需要風語閣的人情。同一個行業,說是勁敵也不足為過。
百里凌風細想著,究竟是從什麼時候,對康正帝的態度有了絲絲縷縷的轉變的呢?
是從康正帝還是瑾王的時候,硬要塞給他兩個暗衛保護他的時候麼?還是,從他知道,康正帝當初並沒有真的讓人殺了那家佃戶開始的呢?亦或是,在他襄助她逃離夢瑤國的時候,她很放心地把後背交給他開始的?
可是,康正帝明明是那樣一個薄倖寡義之人。楚瑰……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百里凌風十分煩亂,索性埋頭整理訊息,篩選任務,逼著自己不再去想關於康正帝的任何事情。
夜色將晚,寒風吹得樹杈發出細碎的聲音,有個身影擋住了燭光,百里凌風這才抬頭說道:“百聞,你是越來越沒……”
康正帝卻一臉頹敗地淺笑,說道:“怎麼?飯也不給朕準備。是算準了,認為朕會食言麼?”
百里凌風一臉標準的笑意,說道:“陛下來了,臣侍一時忙完了,請陛下恕罪。夜宵也來不及置辦了,不若,陛下去歧陽宮吧。秦美人有孕,夜宵定然是備著的。”
“原來——凌美人是要趕朕走啊。”康正帝微微抬眉,眼底有些落寞。
百里凌風不知道為何,心底明明想說別的,嘴上卻道:“臣侍不敢,臣侍只是怕陛下等不及備置宵夜。”
“無妨,朕等著便是。”康正帝說罷,便坐在了軟炕上。
一室的燭火,暖的耀眼。
康正帝伸了伸懶腰,鬆懈地說道:“朕來留宿,你不要多想。雖然把你的宮人換了一批,可是朕若從不留宿,宮裡這些人,還是會新人使出舊手段。以前朕沒注意這些,讓你受委屈了。”
百里凌風不知道是火盆燒的太旺,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感覺有些暖,暖的發熱。
他噙著笑意,極富磁性地聲音說道:“陛下言重了。這些事情,臣侍並不在意,所以也無從覺得委屈。”
康正帝知道這是真心話。從六品的美人,歲奉是30兩銀子,加支68兩的補貼。就算尚功局的剋扣了百里凌風的月例銀子,百里凌風也絲毫不會覺得如何。因為,必知閣的一個任務,恐怕所得就不止這些。
“你不在意,可朕需要在意。畢竟你母家在意。朕需要平衡這些關係,所以來你這裡留宿。你權當是幫朕解開難題好了!”康正帝有些不悅地寬衣解帶著。
百里凌風微微轉過身,他很難理解康正帝忽然的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