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所以溫柔,而那份纏綿,就像中了蛇毒的人在迷幻中被毒蛇纏繞窒息而死一般的悱惻。
就在一番溫柔纏綿之後,那些人都死了,只剩下雷同。
雷同雖然沒死,但也自知必死無疑,他戰戰慄慄的站在一旁,等待自己最後的命運。
沈青愁不急著殺他,反而嘆息道:“哎——都是我的兄弟,又何苦來哉。”
說著,從袖子裡摸出一條青黑色的麒麟額帶,綁在頭上,狀似沉重而悲痛的道: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三分堂的兄弟,我沈青愁何忍殺之,今戴上這條麒麟帶,便當是替兄弟們戴孝了,在場若有知錯悔改者,向後棄械退一步,我沈青愁留下他的性命就是了。”
這……這是在唱大戲麼?
戴孝是頭戴白帶,臂系黑巾,沒見頭上綁一條黑額帶就硬說自己戴孝的。
另外,在場百餘人圍殺他一個,到底是誰饒過誰?
黑烏鴉們不約而同都覺得這人定是瘋了,可在這時候,突然聽聞——
“哐當”一聲,有人真丟掉了劍。
是雷同……
他丟掉了劍,只當沒看到黑烏鴉們不恥的目光,後退了一步……只是他有些不確定,自己在不在沈青愁所說的範圍中。
連沈青愁自己都沒想到當真有人棄械,神色愣了愣,笑了起來。
他笑得很好看,但黑烏鴉們不會因為他笑得好看而不殺他,正好動手之極,又突然聽聞——
嘚而噠嘚而噠嘚而噠,有人騎馬來了,而且馬的腳力不錯。
是花鳶,她來了——
終於來了!
沈青愁眼角帶笑的看著坡上那人,不止是他,當那道紅色身影鮮衣怒馬,踏雪而來,衣袖翩飛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看著她。
她居高臨下的出現在坡上,以鳶飛逆風,翱於長空的姿態俯看眾人,最後目光定在沈青愁身上。
她道——
第八十章
紅裳映雪,馬啼嘶鳴,花鳶策馬而止,立於坡上。 她目光向下,半眯著眼打量,臉上帶著寒風凌烈之後的潮紅。
她的眼神,很冷。
比雪更冷。
但唇角上揚,又分明是在笑。
笑得比身上那身衣裳更豔。
是一種遇雪尤清,經霜更豔的豔。
“你命真大,這般地步居然還沒死?”
她的話不知是譏是諷,讓人不解,她心裡究竟是希望他活著,還是盼著他死去?
沈青愁不生氣,他已經習慣了。
有些人就是喜歡嘴不對心。
所以,他只是側過半邊身子,顯擺出臂上的傷,愁眉苦臉的嘆息:““就快了……久等你不來,只當見不著你最後一面,正傷心呢。”
說罷,抬眼輕瞟了一眼,不知怎的,這輕描淡寫的一眼,半幽半怨,好似有無限風情在其中。
果然,花鳶這次不僅眼神更冷,連笑也冷了下來。
“你受傷了?誰幹的?”
雷同突然脊樑骨一寒,毛骨悚然起來。
“受傷算什麼,連小命都快沒有了,你看看,這穆仁川設得好局。”
“那也要你肯跳才行。”
“我不跳又如何知道他的深淺。”
“現在知道了?”
“知道了。”
“如何?”
“果然很深。”
“又如何?”
“只好等你來救命。”沈青愁眨眨眼:“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四面環敵之下,沈青愁旁若無人的與花鳶聊天,未免太將生死置之度外。
而黑烏鴉們早就蓄勢以待,只等一聲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