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鋒見對面的嚴繼武在聽了自己的一番質問之後,臉上僅是顯露出了一種鄙夷不屑的神情,便知道自己的話並沒有說到要害之處,尚不足以激起對方的怒火。
於是,他的心念一轉,立即找尋另一個突破口。
只見他故意用一種極為輕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這位東平侯片刻,忽然嗤笑了一聲,道:“原來是宋某糊塗了!如今正圍困皇陵的人馬,是邢成彪的西路軍。
可見濟王殿下真正信任之人,乃是那位威名赫赫的撫遠大將軍。
而你嚴侯爺嘛,不過就是一個被派來充當馬前卒的小角色罷了,又如何能夠知曉那位濟王殿下的真實意圖呢?
所以我在這裡向侯爺追問此事,真可謂是問道於盲啊!”
果然,他的話音方落,嚴繼武的一對兇睛之中,頓時便冒出了一道寒光,可見是已被戳中了痛處。
事實上,在嚴繼武的心中,確是一直對此次行動的整個安排部署,存著極大的不滿。
讓他的東海軍與實力相當的禁軍正面交鋒,即便最終能夠獲勝,恐怕也是個兩敗俱傷的慘勝之局。
而在他帶領著手下的弟兄們與強敵搏命拼殺之際,那個邢成彪卻白撿了一個大便宜,居然以十萬之眾,去對付皇上的區區五千侍衛親軍。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那姓邢的根本不必費吹灰之力,便會將那位皇帝陛下手到擒來。
如此安排,不是擺明了要將最大的一件功勞,留給那位撫遠大將軍嗎?
最後的結果便是,他的東海軍元氣大傷,卻又寸功未立。而邢成彪的西路軍幾乎毫髮未損,不但宰了狗皇帝,還幫助濟王殿下攻入京城,甚至是皇宮,直接就坐上了那個至尊之位。
而到了論功行賞之時,在那位新君的眼中,哪裡還會有他東平侯的半點位置?
算來算去,怎麼看都是他的犧牲最大,而所得到的獎賞卻會最少!
正是由於心中存了一股不平之氣,所以嚴繼武從出兵的那一刻起,便不停地催促東海軍日夜兼程。
皆因他已有了自己的打算,準備用自己的一套方法,來獨力挽回這一於己十分不利的局面。
這位東平侯經年帶領東海軍在海上剿匪,實戰經驗可以說比任何一位大裕的將領都要豐富許多。別看他外形上長得五大三粗,其實卻是個粗中有細之人。
否則,他若真是個性情急躁魯莽,全憑衝動做事的人,這麼多年與那些狡猾兇殘的海上悍匪周旋下來,恐怕早就丟了性命,葬身大海了。
事實上,早在答應出兵助濟王奪位之時,嚴繼武便已經開始了自己的一番謀劃。
而在他的這番謀劃之中,始終都是把宋青鋒所率領的禁軍,看作為自己最強勁的一個對手。
為此,在臨出兵之前,他就已對這位宋大統領進行了一番仔細的研究,並在心中制定了一套專門用來對付他的戰略戰術。
據嚴繼武分析,宋青鋒這位昔日北境軍的少帥,很善長騎兵遊擊之術,更喜歡出奇兵突襲。
如今,處於他的東海軍與邢成彪的西路軍前後夾擊之下,倍感壓力的宋青鋒,必定會盡量發揮其所長,採取避實就虛,各個擊破的策略。
如此一來,卻是正合他這位東海軍主帥的心意。
他完全可以將計就計,佯作在被少數敵兵襲擾之後,不禁狂性大發,帶領大軍直撲禁軍的主陣地。
而宋青鋒見誘敵深入之計成功,必定會集中主力騎兵,衝擊敵方戰陣,準備將東海軍一舉擊潰。
但是,與此同時,宋青鋒還要顧忌到其身後的西路軍。故而他必定會留下一部分人馬,用來故佈疑陣,以此威懾住那位正虎視眈眈的邢大將軍。
這樣的話,為了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