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名官差嘩啦啦的抖開鐵鏈,往唐曉瀾脖子一套!喝道:“你跟我們到府裡說去。”唐曉瀾輕輕一閃,那官差撲了個空,喝道:“好呀,你敢拒捕!”拔出鐵尺,竟自迎頭打來,唐曉瀾正想出手,忽聽得一聲:“且住!”鄰座一個少年公子,摺扇輕搖,輕輕一躍,攔在兩人中間,那官差喝道:“你是什麼人?”伸手就要來抓,驀然手腕一痛,旁邊竄出一個精壯漢子,將他拉住,喝道:“你找死!”少年公子微微笑道:“放了他吧!”官差團團圍上,少年公子雙眼一睜,問道:“誰是捕頭?”雙目神光凜射,話聲雖不很高,卻似具有無限威嚴,令人不寒而慄。那名官差給他一瞪嚇得倒退幾步,一名老捕頭走上來打了個幹,說道:“這位夥計莽撞,公子別見怪!請問公子尊翁何人?與這位朋友什麼關係?”老捕頭善觀風色,只道他是什麼大官的兒子,才敢如此霸道。那料他又冷笑一聲,說道:“憑你也配查問我的家世?”把摺扇一張,緩緩的在他面前搖了兩搖,那老捕頭面色倏變,撲通的跪在樓板上,顫聲說道:“冒犯!冒犯!但求公子不知不罪!”少年公子道:“你們回去吧,這位客人是我的朋友,我擔保他的話不是捏造的!”老捕頭恭恭敬敬的叩了個頭,率領官差疾步退下!
唐曉瀾大感驚奇,連忙道謝,這時官差已全部退盡,酒樓上嘰嘰喳喳,紛紛談論,只聽得酒保大聲說道:“哼,捉採花賊捉到這裡來了!”一個酒客道:“他們也不帶眼睛,那裡有這樣斯文的客官會是採花大賊!”又一個酒客道:“這也難怪他們,採花賊鬧得這麼兇,他們被知府三日一追,五日一逼,當然要到處查訪。”酒保道:“採花大賊,那會有公然上酒樓等你捕捉的道理!”一個酒客道:“這又不然,也許那採花賊技高膽大,就公然到你的望海樓來呢!再說官差們抓緊搜捕,也還是為民除害!”另一個酒客“哼”了一聲道:“就只怕正點兒抓不著反而濫捕無辜!”
唐曉瀾聽得駭然,喚過酒保來問道:“怎麼你們這裡鬧採花賊嗎?”
酒保道:“鬧得兇呢!這十天來天天都鬧採花的案子,好好的閨女,半夜三更就失了蹤,連三百萬和周守備女兒都給賊人劫走了!”
唐曉瀾道:“竟然有這樣的事!”雙眉倒豎,不覺用手拍了拍劍鞘,忽覺那少年公子雙眼耿耿的盯著他,面上一紅,笑道:“原來他們竟把我當作採花大盜了!”正說話間,酒客又是一陣紛亂,視窗臨街的客人叫道:“又有一隊官兵遠遠來了!”客人們怕再惹事,紛紛結賬下樓,只剩下那少年公子和那精壯漢子與唐曉瀾三人。酒保知道那少年公子大有來頭,趕快換過小菜,重新暖了三壺美酒。
少年公子與唐曉瀾攜手入座,笑道:“給這班奴才敗了清興!”唐曉瀾重謝相救之恩,少年公子搖了搖摺扇,緩緩說道:“這算不了什麼,家父與現任山東巡撫有舊,這把扇子就是山東巡撫寫的,那個老捕頭大約認得巡撫的字,所以不敢羅唆。”唐曉瀾眼利,見扇子上落的款是“於南湖叩寫”心中一凜,想道:“難道他的父親是朝中大官?”想起師傅的戒條,神情頓時冷淡。少年公子道:“這於南湖是翰林出身,書法還過得去。他未發跡時,曾是我父親的學生。所以對我父親非常恭敬。我的一家,從遠祖到今,都沒有人做過官!”唐曉瀾聽他如此說法,稍稍放下點心,請教姓名,少年公子道:“我姓王名尊一,他是我的家人哈布陀,是個回子。”唐曉瀾把姓名說了。王尊一對他甚為客氣,問道:“兄臺腰懸寶劍,暗透光芒,想必是位劍法名家。”唐曉瀾忙道:“曾學過幾手三腳貓的功夫,那裡談得到劍法。”少年公子微微一笑,又搖了搖扇子,驀聲吟道:“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這望海樓地點雖好,只是不高,兄臺若想觀賞海景,最好泛舟海中,港灣外不遠之處的田橫島,上有孤峰,攀登峰頂,看紅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