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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亂一場,終於安定了下來,夏妍安排了她們到後堂敘話,又吩咐小丫鬟打了熱水來,玉衡親擰了熱毛巾,服侍著崔氏洗過臉,崔氏卻仍是一瞬不瞬地看著急雲,一邊又去拉玉衡的手道:“你姐姐找回來了,你也千萬好好的,千萬別亂跑了好嗎?”
玉衡看母親如此悲慟,心中早已暗暗後悔,而離家多年的姐姐找到,也是喜事一樁,竟是讓她暫時忘了師兄不要自己的悲痛,只是寬慰母親道:“阿孃放心,姐姐離家多年,只怕還不知我們家的情況,還不好好給姐姐說說,咱們也得知道姐姐這些年在哪兒,過得好不好。”
急雲卻是開啟了那包袱,拿出了那套小衣服,崔氏看到自己當年親手做的小衣服,感慨萬千,又問:“是哪家人好心收留了你?我們必要厚厚地備一份厚禮送上。”
一旁袁玉心頭百味雜陳,自己的姐姐,果然出身貴家,自有這般高貴美麗的家人……聽到此處開口道:“我娘收留姐姐,並不為什麼厚禮獎賞,這些年我們就是一家是親如骨肉的。”心頭卻有些發虛。
崔氏看了看這名眉清目秀的少年書生,忙笑道:“並不敢用錢財褻瀆你們的恩德,瑤光當年墮車,我們多以為她已死,如今居然活得好好的,怎能不感激涕零呢,錢財只是表達我們的謝意罷了。”
袁玉知道姐姐一向寡言,便一五一十的將母親上山打柴,拾到姐姐的事情,養大後因遇上災年,姐姐便自賣自身,遇到了個好主家,今年才剛剛回來探親,如今自己上京坐監,她一同回主家,一一說了,崔氏只是合掌唸佛不止,一邊又止不住為女兒受的苦紅了眼圈。
她和急雲說道:“你爹爹還在京城,若是知道你還在,不知有多高興。”一頭心裡卻是又想起了那要命的賜婚旨意,她心頭一緊,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女兒,如何捨得讓女兒吃這個虧!
她心頭百般盤算,和急雲說道:“現如今我崔家在江陵城就有宅子,你妹妹身體不適,回來養病,你且現在這裡陪你我們住著,待你爹爹來接你回府,至於你主家那裡,自有我們出面去替你贖身,你不必上京,你弟弟和這位小哥,正好我們搭船下來,正要返航,搭你們上京正是兩相宜,你且放心,我讓下人們好生服侍,定不會讓你弟弟和這位客人受一些委屈。”
為今之計,只有死死瞞住女兒已找到的風聲,更不許女兒上京城,否則與玉衡一模一樣的相貌,必要漏出風聲,只有在鳳州便找個好人家將女兒嫁掉,待將來風頭過了,她生兒育女後,再說已經找到,可惜已成了婚,讓晉王另外再聘王妃便是了,雖說有些對不住晉王殿下,只是為人父母,少不得自私些,若是因不守信諾要受什麼報應,便統統報應在自己身上好了!她打定了主意,更不與在場人說明自己家的身份,只含糊說了是謝家,又忙著吩咐下人安排船,明日送兩位公子上京。
袁玉與滿倉聽了崔氏的話面面相覷,卻也知道姐姐如今好不容易找到生身母親,再勉強她與自己上京不太可能,如今也只能這般安排了,便站了起來向崔氏致謝。急雲看情勢如此,崔氏又一副十分脆弱激動的樣子,不好立時拒絕,便想著時間還多,不防先陪生母住上一段時間,再緩緩說明情況便好了,便也應了下來,夏妍看事情已是商定,便安排了客房,讓他們暫且住下,卻是單獨安排了間客院讓崔氏和玉衡、開陽、急雲以及一眾僕婦住著。
急雲又去和夏妍說了些別後事宜,又要去和袁玉、滿倉叮囑事情,屋裡卻是隻剩下崔氏和玉衡、開陽。
崔氏打定了主意,一邊又給下人下了禁口令,一邊命人去收拾出江陵的宅子來,又遣人給鳳州孃家捎信,暫時不回鳳州,先在江陵城住著,一邊又親寫了密信,讓親信管家立時送回給丈夫,說明自己的打算,又讓丈夫注意照應在國子監讀書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