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察了先機,圍殺了他……事後今上震怒,清查軍機洩露之責,當時一個副將自殺,寫下遺書說是財迷心竅,事後追悔莫及。最後就是你的父親謝佑臨危受命,從鳳州連夜趕回京城,力挽狂瀾,領軍打退了北蠻。”
急雲安靜地聽著,卻控制不住的心馳神蕩,這樣短短几句話,說出了多麼驚心動魄的往事,馬車停下,朱明過來請他們下車,這是一家酒樓的後院,李熙引領著她一路從樓梯往上走到了個包間,包間外頭的樓梯上往下看可以看到下頭中間的臺子上有身披輕紗的女子在曼舞輕搖,簫音嘹亮,猶如風鳴雲端,大廳裡滿堂客人,濟濟一堂。包間的另外一側月色橫窗,推開樓窗,只見天宇澄澈,月色如晝,小二送了些吃的上來,朱明和青陽便出去守住了外間,將門給掩上了。
李熙看著那月色,繼續道:“後來就是我一直在宮裡,直到十五歲出來開府後,漸漸收服了四個侍衛,他們才將這段往事告訴了我,而秘營也一直潛伏了下來,因為晉王死得匆忙,他們不知所措,只得暫時留在了王府內,並且約定等我長大後再做決定。而先晉王的死,疑點也太多,奇襲的決定,知道的不過幾人,就連兵士也是連夜調動悄悄出戰,那副將本就是晉王的心腹,晉王對手下一向優渥,為了錢財將主帥出賣,這理由太難令人置信。因此秘營一直在悄悄地查死因,卻一直沒有進展,因為他們身份低微,沒有身份高貴的主子配合,根本沒辦法往上層打探訊息。”
李熙嘆了口氣道:“我父親的死,如今查出來最大的嫌疑倒是今上,據說當時的晉王妃南詔公主曾經入宮質問過皇上,最後卻匆忙回國改嫁了。”
急雲問:“有證據麼?”
李熙搖頭笑道:“據當時貼身服侍南詔公主的乳孃說,只是女人的直覺,而根據青陽的說法,當年戾王作亂,我父親曾經呼叫過一部分秘營人手,助了他一臂之力,從而使他登上了皇位,若是今上想要他死,大概就出在這個之上,擁有著強大的兵權以及一支不為人知的神秘人手,又同樣身為皇子,隨時可以取而代之,引起了羽翼未豐的新帝王的猜忌,於是借了敵人的手除了心腹大患,然後用了自己的心腹頂上,打退北蠻以後,謝佑也立刻請辭了帥印……未必不是覺察到了此中的兇險……”
急雲道:“這些只是猜測,並沒有證據。”
李熙笑道:“不錯,南詔公主與晉王一貫感情生疏,無緣無故為了晉王之死冒著生命危險進宮質問先帝,此舉實在太奇怪了。而熙仁帝此人其實頗具雄才大略,無論眼光還是心胸都堪為明君,被人稱頌為雅量寬宏,有名士之風,然而性情上卻著實深沉。當時他殺了戾王,救了軟禁在宮中的先皇,然後先皇很快便薨了,服侍的內侍宮女全殉了,後來有風聲說是先皇卻不喜他心機深沉,打算廢了他,改由晉王,卻事情做得不夠機密,被熙仁帝發現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當然這仍然也是沒有根據的一點流言蜚語,如今已沒人敢傳了,我這還是很早年的時候有些小內侍沒提防我已經懂事,無意中說漏嘴的。他對我倒是一直十分慈愛,也有可能是因為我有心疾,這輩子做不了什麼的緣故……也有可能是有愧疚……
在養太子上,也是別具心裁,廣聘名儒為太子和諸王講課,嚴格按禮法要求太子的一言一行,又專門選了一批德行高雅的端人正士,作太子賓客和太子諭德,只竭力在德行上要求太子孝友仁慈,興許是怕太子有朝一日也走上殺兄弒父的道路吧,如今太子被養得慈仁忠厚,又娶了個大儒的女兒為太子妃,其實這對他倒是好事,太子這個職位,最重要的工作並不是做什麼事,而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