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思。」
「你還得看著我結婚生子呢。」荀慧微笑。
「你不會離開媽媽吧。」
「永不。」
「幸虧你是個女孩。」
真的,許家要男孫來幹什麼,既不教又不養,多年來責任統統推在媳婦頭上。
「荀慧,我有話同你說。」
「媽,我聽著。」
「你父親外頭有了人。」
這不是真的,荀慧一直想,這種對白只有在五十年代的電影中才會出現,真要命,現在她被逼在現實生活中接受如此窩囊的情況。
「對方要求他離婚。」
荀慧聽見自己的聲音淡淡說:「離就離好了。」
許太太抬起頭,「我也對他那麼說。」
「不過,」荀慧的語氣益發冷淡,「分了手他就得搬出這個家。」
「我也那麼同他講。」
「這樣一個家,不是年薪一百萬可以頂得住,」荀慧說:「他近半百的人了,還剩幾年工作能力,應當明白,如今物價如此昂貴,事事從頭開始,需要何等樣勇氣,他也該瞭解。」
「荀慧,你講得太對了。」
「他明天就可以搬出去。」
許惠願回來了。
剛剛聽到女兒說的最後一句話。
「荀慧,我同你母親的事,不容你插手。」
荀慧抬起頭來,「我母自有智慧,我並無諸多指示。」
「那最好不過。」
「可是我母亦系我最好朋友,我們凡事有商有量,這回也不例外。」
許惠願看著女兒:「別忘記我是你父親。」
「是,生理上的父親,我已決定站在母親這一邊。」
「你鼓勵母親離婚?」
荀慧站起來,「此刻已是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再差幾年就要踏入廿一世紀,我們還能鼓吹一夫多妻制嗎,那是違法的。」
許太太用手撐著頭,這個時候才說:「惠願,你走吧。」
許惠顧躊躇了。
明明是他要走,可是到妻女開了大門請他走,他又猶疑起來,怎麼,沒有抱著他大腿痛哭懇求他?反而請他速戰速決?
他說:「財產方面……」
許太太抬起眼:「別人不知道,你是明白的,兩層公寓,全是我父給我的嫁妝,一筆現款,存在銀行滾利息已有幾十年,用的還是父親公司的名義,你想分什麼?說。」
許惠願蹬蹬足,「這個家,怎麼耽得下去。」
他取起外套,又離開家門。
荀慧跟著說:「媽,我出去一會兒。」
「你到什麼地方去?」
「我去找鎖匠來換鎖。」
「荀慧,需要那麼絕嗎?」
「媽媽,做得絕的不是我們,相信我。」
許太太擺擺手,任由女兒去安排。
一整晚,荀慧都似聽見父親用鎖匙開門的聲音,驚醒,側耳靜聽,卻沒有那回事。
大抵換鎖是不必要的,不換他也不再會回來。
父親的開門聲曾給荀慧的童年帶來無限喜悅,五六歲的她曾琅琅地唱:「五點半啦,爸爸回來啦!」那時,父親下班的時間準確無比,那時,父母都年輕力壯,那時,幼小的荀慧沒有煩惱。
荀慧終於落下淚來。
她跑到鄰房去看母親,母親似睡著了。
離婚之後,她勢必更加寂寞,荀慧本人又有工作及應酬,不能時時刻刻陪著她,真不知她該如何打發時間。
母親轉一個身,在夢中叫:「媽媽,媽媽。」
荀慧更加心酸。真的,母親尚有母親。
第二天,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