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院子裡一片狼藉,或者說是一片發了大洪水的模樣,地上全是水,李欣兒蘭心蕙黃杏等幾人渾身溼透的站在天井裡,像三隻落湯雞。黃三也是滿身的水呆呆站在尚在流水的青石板上,呆呆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幾根破碎的粗毛竹。
王源愕然道:“這是怎麼了?”
眾人見王源到來,都尷尬的不行,黃三囁嚅道:“爆了,哎,怎麼就爆了呢。”
“什麼爆了?”王源納悶道。
黃三咂嘴道:“水管子爆了,哎呀,二郎,你的辦法怕是不成啊。”
王源緩了半天勁,看著眼前的情景和自己的腦補,這才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看著天井上方新搭的木架子上的巨大木桶下方插著的半截毛竹筒,再看看滿地的水跡和落湯雞一般的李欣兒她們,在瞅瞅地上亂七八糟的斷竹筒,王源知道,定是當做自來水管的竹管子爆裂了,站在下邊圍觀的眾人全部被噴了一身。
王源彎腰撿起一根被水壓爆裂開來的竹管子,皺眉道:“我讓你在竹筒外邊纏上枯草,用油布氈條緊緊纏上,你沒按照我說的做?”
黃三撓頭道:“二郎,你說了,可是我不懂為何要這麼做。所以便沒有照做。”
王源苦笑道:“那你還說我的辦法不管用?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你裹上油布氈條麼?便是防止這竹管爆裂,你不按照我的話去做,反倒來怪我。”
黃三再撓頭道:“原來是這樣,我沒想到這一管子竹筒的水居然能將竹筒撐爆了。這可真是離奇的很。”
王源無語,無從跟他解釋大氣壓和水壓的原理,只道:“按我說的做,保證不會爆了,瞧瞧,一上午白忙活了吧。”
黃三賠笑道:“二郎放心,發正這事兒包在我身上。只是我還是不太明白,為何要包上枯草啊。”
王源道:“很簡單,到了冬天,水全部結冰了,竹管子一樣要爆了的,加上枯草可以給管子裡的水保暖,讓水不結冰。”
黃三愕然道:“原來是這樣。”
王源苦笑道:“不然你以為怎樣?都去換了溼衣服,要是受了涼傷了風可全是你的罪過。”
小妹黃杏恰到好處的打了個噴嚏,黃英嬌聲斥道:“還不回去換衣服麼?等著受凍?”
黃杏吐吐舌頭一溜煙的跑了,這邊李欣兒和蘭心蕙一趕緊抱著肩膀逃了,王源搖頭嘆息,甩著頭髮往回走。聞訊而來的公孫蘭站在廊下,見王源走來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王源道:“一幫人不怕冷,洗涼水澡呢,把個三月當七月過了。”
公孫蘭笑道:“著宅子裡沒一個是正常人。”
王源翻著白眼道:“表姐這可連自己都罵進去了。”
公孫蘭扭頭就走,拋下一句道:“我本就不是個正常人。”
……
就在王家宅子裡的自來水工程爆了水管的時候,南內興慶宮龍池之畔的沉香亭中卻是一片絲竹悅耳。沉香亭上的二層暖閣中,玄宗皇帝簡單的挽著髮髻,穿著寬大的便袍坐在軟榻上。一旁坐著一名身材豐滿,面容清麗的絕色女子。但見玄宗的一雙眼睛笑眯眯的總是落在這女子的臉上和身上,這女子卻似乎根本不願看玄宗一眼,只焦急的朝亭下張望。
“大姐,三姐,八姐怎麼還沒來?一大早便邀了她們來賞花的,這可是今春芙蓉花和海棠花第一次開,怎麼如此怠慢?”女子嬌聲道。
玄宗已經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儘管他的眼神依舊熱切,但他蒼老的臉頰,斑白的鬍鬚和髮髻以及皸裂的面板已經暴露了他的年紀。不過在看著眼前這個女子的時候,他的眼中依舊閃爍著生命之火。
“愛妃,這麼急作甚?這還是一大早呢。露水養著,花兒也不會就謝了。大姨三姨八姨她們就算進宮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