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蹄錚錚聲勢猶如山崩地裂,李治回頭看著千餘鐵騎自武德門洶湧而入,知道著意味著自己的後路已經被徹底斷絕,若不能儘快攻陷武德殿,就將被太子左衛率與具裝鐵騎前後夾擊,必敗無疑。 要麼攻陷武德殿,要麼蕭瑀、崔信引山東私軍入宮救援,除此之外只有死路一條…… 李治當機立斷,吩咐左右親兵:“馬上混出武德門外,讓蕭瑀、崔信放棄城內戰鬥,率領部隊入宮救援!” “喏!” 幾個親兵趕緊跳下馬,在混戰之中跑出老遠,而後拐個彎向南狂奔。此時整個武德門一線已經完全亂套,因為武德門防線已經全線崩潰,撤下來的右屯衛兵卒與翻牆而入的叛軍混戰不休,漫長的戰線上數十處激戰,一時間敵我難分,想要混出去還是很容易的。 李治又道:“告知鄂國公,無需擔憂身後,本王親自迎戰具裝鐵騎,讓他只管向前,定要攻陷武德殿!” “喏!” 又有親兵策騎飛奔,向前給尉遲恭傳訊。 此刻具裝鐵騎已經相距不遠,佩戴了鐵面的馬頭已經在風雨之中看得越來越清晰,李治環顧左右,咬牙道:“本王奉天承命、討伐偽帝,自是天命所歸、九五至尊!莫要被敵軍嚇破了膽,即便是具裝鐵騎又豈能逆天改命?雖本王迎戰,誰能將房俊斬於馬下,封爵國公、建國一方!” “喏!” 左右千餘親兵以及數千叛軍轟然應命,盡皆雙眼泛紅、士氣沸騰,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有誰能拒絕如此破天荒的重賞?由一介偏將、校尉、甚至普通兵卒,一躍而封爵國公、建國一方,簡直就是腳踏青雲扶搖九霄,為此,就算拼了命也值得! 更何況跟隨至此的千餘晉王府禁衛乃是當初李二陛下親自選定、指派,各個都願意為了李治力戰而死! 轟! 具裝鐵騎狠狠撞進叛軍陣中,水花、血花飛濺迸射。 由於剛剛自武德門奔出,距離叛軍陣地不遠,具裝鐵騎並未能夠將馬速提升至極限,導致賴以橫行軍陣的衝擊力未能全部發揮,但儘管如此,人馬俱甲的鐵騎依舊在甫一結陣便給叛軍造成巨大殺傷。 但這支以晉王府禁衛為主的叛軍不僅死戰不退、全部存了為晉王死戰之心,且各個都是精挑細選的軍中勇士,戰鬥力及其強悍,即便面對人馬俱甲的具裝鐵騎亦能死死纏住,互有傷亡。 喪失了衝擊力的具裝鐵騎陷入叛軍陣地之中,無堅不摧的鋒矢陣無法形成,變成血肉橫飛的鏖戰。 晉王府禁衛見到兵刃很難破開具裝鐵騎的甲冑傷及兵卒、戰馬,遂以重武器襲擊馬腿,之前尉遲恭也曾試圖以此等方式攔阻具裝鐵騎,但因為戰場之上的環境導致失敗。現在具裝鐵騎陷入鏖戰,敵我之間距離拉近,這個方法反倒收到奇效。 不斷有戰馬悲鳴著倒地,連帶著馬背上的兵卒跌落地面,被周邊數量更多的晉王府禁衛圍殺,具裝鐵騎先前橫行戰場的優勢不在,局勢陷入被動。 房俊在敵軍從中縱馬馳騁,掌中長槊上下翻飛,將試圖靠近的敵軍一一擊殺,硬生生在敵軍陣中殺出一條血路,直撲重新豎起的大旗之下的李治。 然而隨著身邊兵卒越來越多陷入與敵軍的糾纏鏖戰,突進的速度也就越來越慢,而且血戰連連未曾休息,就連房俊這樣天生神力者亦感到力氣枯竭、難以為繼,更何況其他兵卒、戰馬? 不過房俊倒也不急,暫時雖然陷入鏖戰對具裝鐵騎不利,但身後重甲步卒隨後就能趕到,只要能夠將敵軍陣地衝開一條縫隙,使得具裝鐵騎重新發揮出機動性,殲滅叛軍易如反掌。 …… 尉遲恭聽聞房俊率領具裝鐵騎已經擊敗且俘虜李道宗,並由武德門殺進來,頓時嚇了一大跳,沒有李道宗殿後,自己便成為孤軍,如何能衝破面前重重阻礙、拜託身後具裝鐵騎,進而攻陷武德殿? 只不過這股悲觀情緒也之時在腦海之中泛起那麼一瞬,旋即便被李治拼死力戰拖住具裝鐵騎的訊息給衝擊得無影無蹤,代之而起的則是一股沖天豪情。 連李治這樣的天潢貴胄都能不畏生死,自己又何須在意生死成敗? 武德殿就在眼前,衝過去,攻陷它! 雖然年事已高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