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見狀,也不怪房俊失禮,伸筷子也夾了一片羊肉,有樣學樣的蘸了醬料,放進嘴裡輕輕一咬……差點把舌頭燙掉了! 可是羊肉的鮮美,醬料的辛辣,構成了一種完美的味覺,李恪吹了幾口涼氣,迫不及待的放進嘴裡,細細咀嚼。 然後眼眸大亮,讚道:“果真美味!” 說完之後卻發現無人附和,一向都被逢迎的吳王殿下有些不自在,環目一掃,另外三人甩開膀子夾菜吃肉,吃得大汗淋漓,哪裡有功夫理他? 李恪哈哈一笑,也放開了親王的威嚴,一筷子將房俊夾住的一塊肉搶來,叫道:“敢和本王爭肉,活得不耐煩了?” 房俊無語的看著李恪,鬱悶個天的! 吃個飯也要擺親王的威風?鄙視之,太LOW…… 火鍋無酒怎麼能行? 房俊一招手,喊道:“上酒!” 便有侍女端了陶瓷酒甕上來,放在案几上,躬身退下。 房俊抬頭看了一眼,並不是俏兒,心裡不知怎麼的微微鬆了口氣,那妮子若是再看李恪幾眼,怕是晚上要睡不著覺了…… 拍開甕口的泥封,房俊拎著酒甕給個人都斟滿一碗。 酒水清亮,色澤如同南軒青竹,斟入杯中泛著白泡,雖然色如竹葉,卻並不是唐詩“綠蟻新醅酒”的那種濁酒,而是新豐特產的新豐酒。 據傳漢高祖劉邦生於豐裡,後起兵,誅秦滅項,建立了大漢王朝,尊其父為太上皇。太上皇在長安城中思念故鄉風景,劉邦便命巧匠胡寬依故鄉豐裡的樣子建造此城,名曰新豐,意為新遷來的豐鄉。 新豐建成後,太上皇老人家還想喝家鄉的酒,劉邦就將家鄉的釀酒匠遷到此處,從此新豐美酒享譽天下。 幾人正被辣的舌頭髮麻,聞到淡淡的酒氣,自是端起來一飲而盡,也不去虛偽的說幾句客套話。 唐朝的白酒受限於釀製工藝,度數普遍不高,動輒五六十度的白酒那是蒸餾出來的,宋元的時候才會研製出來那種技術,唐朝絕逼沒有。 穿越以來,房俊也沒怎麼喝酒,去了青樓想要喝個花酒感受一下大唐的醇酒美人,卻好死不死的大了兩回架,酒是一口也沒喝著。 端起酒碗抿了一口,這新豐酒入口綿軟,清湯寡水的,估計比之啤酒的度數都不如,嘖嘖嘴品味一下,居然還有點甜…… 幸好房俊不是真的小白,沒有拍桌子說這特麼是兌了糖的假酒…… 唐朝時代酒精度最高的酒,也不會超過二十度。跟酒麴發生化合反應的釀酒糧食,大部分是被糖化了,糖化後只有一小點還能繼續酒化,所以唐朝的酒主要味道是甜,而不是辣。? 房俊恍然,怪不得動不動就特麼“斗酒詩百篇”什麼的,喝這種酒一般情況下考驗的不是肝功能,而是胃容量…… 他覺得這酒度數低了點,但是口味居然還不錯,腦子裡琢磨著是不是研究一下蒸餾工藝,整出正宗的白酒來弄倆錢花花?手裡邊一邊夾菜一邊倒酒,直到肚子鼓脹,才發現不知不覺便喝了半罈子。 在低度的酒他也是酒,即便前世的房俊“酒精考驗”,可是穿越過來換了身體,一時半會兒還是不太適應,腦袋暈暈的,有點喝大了。 這時李恪也放下酒碗,長出一口氣,嘆道:“試酌新豐酒,遙勸陽臺人……這新豐酒果真是酒中極品,回味無窮,佐以火鍋辣醬,真乃人間美味!” 岑文叔喝酒文雅多了,端著酒碗慢慢的滋潤,聞言說道:“殿下這句詩是梁朝元帝所作吧?曹孟德言‘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依某看來,這新豐酒也可解憂解愁啊。” 酒足飯飽,話就多了。 李恪俊俏的面容被酒氣染了酡紅,輕嘆一聲說道:“一醉解千愁,酒醒愁更愁……” 言語之間滿是鬱結憤懣。 岑文叔苦笑一聲,閉口無言,慢慢的喝著酒。 李思文這個神經大條的傢伙對席間的話充耳不聞,稀里呼嚕的連吃帶喝,連頭都不抬。 房俊倒是能明白李恪的心情。 出身為天皇貴胄,兼之聰穎絕倫、才氣四溢,自是心高氣傲,必有一番抱負在胸懷。 可惜命運嗟嘆,只是排了個第三,那個手執乾坤指點江山的位置始終是無望的,任誰都會有些許不甘。 好不容易出閣闢府,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