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很是驚異,難道牽星術在唐朝便出現了麼? 他會造帆船,但說起航海知識自然非他所長,只不過在海上觀測天體來決定船舶位置的方法應該很早就有,只不過好像並未形成系統的體系和學說。 聿明氏見他面露驚異,還以為他根本不知這門絕少有人知道的航海術,略帶得意說道:“漢朝《齊俗訓》曾雲:‘夫乘舟而惑者,不知東西,見斗極則悟矣。’晉代葛洪的《抱朴子外篇·嘉遯》上也說,‘夫群迷乎雲夢者,必須指南以知道;並乎滄海者,必仰辰極以得反。’晉代的法顯從印度搭船回國的時候說,大海瀰漫,無邊無際,不知東西,只有觀看太陽、月亮和星辰而進。觀星航海之術古已有之,只不過古人所觀之星僅僅北斗等寥寥數顆而已,未免失之偏頗。若是有吾之星書,可晝夜無憂,航行大海如暢遊河湖矣。” 聽他所言,房俊料定唐代尚未出現牽星術,不過已經有先賢開始注意這個領域,並且將其慢慢用於實踐。或許並未形成完整的學說,但已然踏足其中。 勇於開拓的先人啊,正是這種實踐精神,讓華夏文明遙遙領先整個世界幾千年…… 若是換做旁人,定然會被聿明氏所說的美好前景所打動,只是可惜他面前的這位打算將指南針配合星圖創造全新航海術的穿越認識來說,顯然有點LOW…… 房俊並不需要完整的星圖,他需要的完整的牽星術,或者能夠測量北極星的高度的方法,以此來準確的定位導航。 “請恕本侯無禮,您說的這種星圖想必畢集前人心血,乃是驚世駭俗之作。不過此圖對本侯來說全無用處,因為本侯已經掌握了一種可以在茫茫大海之上準確尋找方向的器械。” 房俊呵呵一笑,非但給予聿明氏鄙視,反而還趁機又丟擲一樣比之冶鐵鍛造之法更加精奇的東西。 聿明氏果然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呃,這是第幾次了?聿明氏覺得自己今天算是長見識了,活了這麼大歲數,本以為早已修煉到心境淡泊不縈於外物的境界,卻屢次三番被這個毛都沒長齊的侯爺搞得一驚一乍…… 嚴格意義來說,聿明氏可以算是古代最優秀的科學家,他掌握的知識實在是可以笑傲整個時代的尋在。而好奇心是每一個科學家都必須具備的本能素質,可以在茫茫大海之上準確尋找方向的器械? 聿明氏心如貓抓,不能淡定了…… “老朽知道有一物可以指明南北,名喚司南。但司南製作不易手藝繁複,且必須放在水平之地令其靜止,方才能準確指明方位。船行海上,風吹浪湧顛簸不止,司南全無用處。不知侯爺所言乃是何物?” 好奇心可以害死貓,聿明氏渾然不知自己就快要被這隻貓給害死了,完全像是一個充滿求知慾的科學家一樣不可自拔。 這次輪到房俊得意的笑:“老丈,咱們還是說說冶鐵鍛造之法。” 聿明氏氣得咬牙! 好個小賊…… “侯爺欲建水師,老朽曾試製一種戰船,名喚‘飛虎戰艦’,船旁設有四輪,每輪有八葉槳片,浮舟水中,以輪激水,其行如飛,旁置撞竿,敵舟迎之,輒碎!實乃水戰之利器,不知此船可入的侯爺法眼?”老頭明顯有些置氣了,就不信老子學究天人,拿不出鎮得住你的東西! 房俊微微一哂,這不就是“輪船”的鼻祖麼?開創性五顆星,實用性一顆星,完全不值得擁有!小爺在紀錄片裡見過用機器做動力的明輪船“克萊蒙脫”號,你這點東西哪裡能放在小爺眼中? “老夫之父,曾創出一種新式的船隻肋骨鋪設之法,可大大增加船隻堅固程度,抵禦更大的風浪而不虞船隻被巨浪拍擊碎裂,侯爺可曾需要?” 聿明氏眼珠子都瞪圓了,較上了勁! 開什麼玩笑?小爺用鋪設水密艙的方法增加強度豈不比你增設肋骨的法子好上一百倍?只需將水密艙隔板與龍骨連線,水密艙越多則船隻的橫向強度越大! 房俊依舊一臉微笑,老神在在,不為所動。 不過心裡卻很是震動,這個老頭果然厲害,聿明氏也不愧是“最接近神的侍者”,他所說的每一樣,幾乎都實在宋元明等朝代才得到大肆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