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顯然明白他心中所想,笑了笑,不以為然道:“這天下其實沒什麼道理可講,北地胡虜年年南下闖入漢地燒殺擄掠,何曾講過道理?道理只在火炮的射程之內,只在水師的刀鋒之下!咱們需要錫蘭島,這就是道理!” 這世上唯一的道理,就是刀子利不利、拳頭硬不硬! 除此之外,哪有什麼道理? 當你刀子不利、拳頭不硬的時候,誰又肯跟你講道理? …… “你去求見蘇都督,將吾之意見告知,其必然應允,你當自率領一支水師前往錫蘭島,若能佔據該島,定青史垂名!錫蘭島乃是物華天寶之地,其蠢如豬的天竺人根本不配佔據,簡直暴殄天物!” “喏!” 席君買當即領命,轉身走出職房,前往水師求見蘇定方。 王玄策揹負雙手站在輿圖前,目光盯住錫蘭島,心中波濤起伏。 他從區區一個守城兵卒,直至如今成為“東大唐商號”實際上的掌舵人,全賴房俊之提攜、簡拔,對房俊之感激自然有如海潮一般生生不息,故而房俊的每一個命令,都會不折不扣的執行。 非但如此,更會不斷揣摩房俊的心思,按照房俊的意圖去實施,譬如在天下各地建立水師港口,而後將這些散步與各大洋的港口、碼頭聯絡起來,既能成為水師橫行大洋的補給之處,有能以之將水師的武力輻射至大洋沿岸的各個國家,彰顯大唐天朝上國威儀的同時,更能源源不斷的攫取龐大的利益。 越是揣摩房俊的用心,越是對當初房俊一手建立皇家水師,並且於天下各處戰略要地巧取豪奪水師基地的做法敬佩得五體投地! 這些散步在大洋彼岸的水師基地雖然耗費極大的人力物力去維繫統治,但同時也反哺於水師,使得水師可以在各國複雜的政治環境當中始終保持高度的警惕,且由於不斷的戰鬥、衝突磨礪水師的戰力,在大洋之上保護一條一條航線。 而這些航線就好似流動著的河流,依附在“東大唐商號”這個軀殼之上,將天下各地的財富源源不斷運輸至大唐,填滿大唐的府庫,支撐著各地的基礎設施建設,以及不斷對外用兵的財源。 假以時日,水師必將成為地位絲毫不亞於十六衛的一支強軍,受到天下側目,而不是以前被當作皇家“鷹犬”一般的存在…… 當然也有缺點。 王玄策戰略眼光極佳,已經看到不久的將來因為水師的日益壯大使得海貿愈發繁華興盛,會導致江南沿海地域的財富累計速度大大加快,充足的財力使得這些地域的文化、商業愈發繁榮,人口增多,直至逐漸威脅到關中作為帝國心臟的主導地位。 而這對於以關中作為基石的帝國來說,絕非好事,可以預見的政治動盪已經開始醞釀…… ***** 連日暴雨普降,使得黃河水位暴漲,湍急的水流泥沙俱下,黃濁的河水湍急洶湧,使得黃河沿岸的渡口大多已經被淹沒,這令固守於潼關的晉王極其僚屬憂心忡忡。 山東世家募集的私軍超過五萬餘人,加上幾乎同等人數的民夫運輸著大量糧秣輜重,已經抵達濮陽一帶,速度很快。 而水師船隊在燕子磯擊潰江南私軍之後便由運河北上,目前已經過了山陽瀆沿著淮水逆流而上自泗州北上通濟渠,不日就將進入黃河。 現在黃河水勢湍急,不利於渡河,萬一在水師抵達之前,山東私軍尚未完成渡河與潼關守軍會師或者正在渡河,則極有可能重演燕子磯的一幕…… 李治一身錦袍玉帶,頭戴梁冠,站在黃河岸邊感受著腳下河水衝撞堤岸引起的顫動,耳畔充斥著河水咆孝的陣陣轟鳴,衣袂更是被風吹得飛揚鼓盪,劍眉緊蹙,英俊的面龐滿是凝重。 雅文庫 河水翻滾咆孝,即便山東私軍現在便能抵達,但如何橫渡? 蕭瑀亦是愁眉不展,擔憂道:“若今日河水不能下降,恐怕山東援軍抵達之時,渡河不易。” 黃河不比長江,後者河道寬闊、水流平緩,渡河相對來說容易一些,即便如此江南士族也綢繆許久,各方組織、全力發動,結果依舊被水師一舉擊潰。 而黃河河道曲折、水勢湍急,極其不利於大規模的橫渡,數萬人規模的部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