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務挺聽不懂他們倆說什麼…… 不過沒關係,他一向以房俊馬首是瞻,聽話啊! “卑職這就組織人手翻牆進去放火,只是……今日下了一天的雨,木料潮溼水分太重,這火怕是不好放,放了也不會有太大的規模。”程務挺有些撓頭,今天實在不是個放火的好天氣。 王玄策道:“這有何難?多去幾個人,多準備幾桶火油就好了。” 程務挺眼皮一陣亂跳,這兩個傢伙,還真是一個比一個不怕事兒大…… 不過放火這種事實在是沒說明技術含量,當即命人速速取來火油,組織了二十幾個伸手敏捷的好手,準備翻牆進去放火。 王玄策又叮囑道:“將官衣全部脫掉,不要撞見人被人家識破身份,另外進去之後,一邊放火還要一邊大喊‘停止拆遷’‘還我東市’……就是裡頭這幫子混蛋現在喊的那些,都聽聽,記住幾句,進去一邊放火一邊喊。” 程務挺扶額:“這也太壞了……” 話雖如此,卻立即揮了揮手,命人趕緊進去放火。 看著這些伸手敏捷的巡捕衙役藉著繩索猿猴一般順著坊牆攀援而上,而後翻牆進入宣陽坊內,王玄策道:“待會兒火起,吾等便立即進入東市抓人,罪名便是聚眾鬧事、縱火行兇!” 房俊滿意的點點頭,眼神看著巡捕衙役消失的坊牆頂端,問道:“這宣陽坊裡,可曾住著重臣貴戚?” 王玄策也不太清楚,想了想,不確定的說道:“大概……好像……治書侍御史劉洎住在此處吧?” 房俊微微一愣…… 劉洎? 呵呵,那可巧了…… ***** 夜雨淅瀝,一燈如豆。 書房內,劉洎放下手中的毛筆,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拿起桌案上的茶盞狠狠的喝了一口。溫熱馨香的茶水下肚,精神頓時一振,而後放下茶杯,拿起自己寫好的奏摺仔仔細細的閱讀一遍,看看遣詞造句是否有疏漏之處,立意行文是否偏頗。 逐字逐行的檢查一遍,未曾發現疏漏,劉洎得意的將其闆闆整整的摺疊起來,放在案頭,只待明日早朝之時,便呈給陛下。一般的奏疏需要先呈遞到政事堂,諸位宰輔審閱之後,才會呈到陛下案頭。劉洎是治書侍御史,御史臺有數的幾位大佬之一,自然擁有將奏摺直接呈給陛下的權力。 命侍女重新沏了一壺熱茶,劉洎並未去洗漱安寢,而是繼續坐在書房之中,一邊啜著茶水,一邊謀算著明日早朝之上應當如何應對,如何配合長孫無忌、蕭瑀等人,如何將房俊驅趕出長安京畿重地,如何攫取自己的利益…… 御史中丞! 這是長孫無忌等人許諾給自己的職位,一旦房俊被扳倒,他劉洎就將成為御史臺的最高長官! 劉洎絲毫不懷疑世家門閥的能力,百足之蟲死後尚且不僵,何況眼下只是剛剛遭受陛下打壓?雖然不似往昔一般呼風喚雨縱橫朝堂,但是能量照舊足以令皇帝妥協。 再者說,他劉洎現在風頭正勁,被百姓視為剛正不阿之名臣典範,擔任一屆御史中丞綽綽有餘,陛下必然不會強制將自己阻於這個御史言官之首的位置之外! 至於房俊…… 劉洎可沒忘了當令他顏面盡喪、淪為笑柄的那一拳! 之前可以為了攫取名聲而在房俊入獄之時堅持力挺,絕對不代表他劉洎胸懷寬廣唾面自乾一笑泯恩仇!那時候幫助房俊是為了利益,現在反手將房俊打落塵埃,照樣是為了利益! 當利益的方向與仇怨的目標完美統一,還有什麼需要考慮的? 劉洎將明日早朝可能遇到的情況逐一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屆時如何應對、如何反駁,全都考慮得清清楚楚。 大局已定。 愜意的放鬆身體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杯美美的啜了一口…… “砰!” 房門陡然被撞開,諾大的聲響嚇得劉洎猛然一個激靈,剛剛喝到嘴裡的熱茶一下子嚥了下去,燙得他嘴疼舌痛就連食管都一陣火燒火燎,大怒道:“放肆!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撞門進來的是府中一個老管事,神情驚惶,被劉洎這一聲大喝也嚇了一跳,連忙說道:“家主,大事不妙……” 劉洎怒叱:“別管什麼事,都要遇事有靜氣!某家雖然不是鐘鳴鼎食的一等門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