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爹爹如此奇怪?”
芳重抿嘴一笑,朝外道:“進來。”又拖了我起身:“公主瞧瞧不就知道了?”
門口傳來細碎的腳步身,我緩緩轉過身來,只聽得哐啷一聲響,激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公主……”衝上來一個單薄的身子,抓住了我的手,攥得我手骨節生疼。
我定睛去瞧,原來卻是紅鶯,孃親從前的貼身侍女,此刻淚眼婆娑,哀哀欲絕,緊握了我的手哆嗦個不停,一句話也說不出。
芳重連忙上前要將她拖開:“紅鶯,紅鶯,你細瞧瞧這是誰?病了這些日子,倒病得糊塗了。這一個不是王妃,你認錯了!”
紅鶯似被她喊醒了一般,恍然細瞧,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奴婢這些日子做夢夜夜夢見公主,便是白天昏睡之際,也能瞧得見公主……”語聲轉低,極是失落低泣:“公主怎的也不來帶紅鶯走?”
我心中亦黯然,她口中的公主定然是孃親,而非我。說起來,我不過在崑崙鏡中有幸得睹孃親一面,這已經算是天大的恩賜了。
芳重牽了她的手,也是眼冒淚花,邊拿出帕子替她拭淚,邊勸慰她:“王妃往生之人,怎的說回來便回來呢?此話在思篁殿內休得再說,要是教我王聽到了,不知心裡會怎生難過呢?王妃夜夜在你夢中出現,許是教你替她照看小公主呢。”
紅鶯止了淚,側頭細想,又連連點頭:“芳女官說得對,公主定然是存這樣的遺願。她從前便誇我極會照顧人,定然想將小公主託付於我。”說著倒身朝我跪了下去:“從今往後,紅鶯誓死護主,定不忘公主所託!”
我見得她精神恍惚,雖顫危危跪了下去,始終神情憔悴,心有不忍,連忙將她扶了起來:“紅鶯快快不必如此!從前聽說孃親待你極好,我在丹穴山之時,又得你暗中迴護,心中已是感激。我瞧著你病體未愈,不若先回去休息,早日將身體養好,你若願意,便在我身邊住著,閒暇之時陪我聊聊天,打發打發日子就好。”
她低低應了一聲,欲言又止紅著眼圈退了下去。
修羅城中向來喧鬧,阿修羅男子達旦飲酒,夜夜比試修為。今晚卻與往常略有不同,從來冷清靜寂的宮中明珠爍爍,臣子們各個攜子帶女,連雄力也跟在老父身後,共他年糼的妹妹規行矩步。
飛鸞殿內,明珠璨目,爹爹攜了我的手一步步登上王座,朝殿中瞧去,諸位面上表情各有不一,殿中諸人拜畢,一時歸座。有嬌媚的女子上前獻舞,目光滴溜溜在爹爹身上轉,身上長裙搖曳開來,如睡蓮獨綻,遠香婷植。
爹爹卻端了半杯酒,遞了過來:“今日宴飲,怎能不喝酒呢?”我在點將臺之上已是喝得過多,若非在離光處歇息一時,怕是如今還醉著,哪裡還敢再飲酒?急忙搖了搖頭,朝臺下去瞧,但見岳珂與雄力交頭接耳,也不知在說些什麼,不時抬頭朝我這裡瞧上一眼。
本仙猶自記得在離光處,岳珂那張黑了的臉,如今再瞧他這淨白的膚色,微帶著笑意的眸子,沒緣由的覺出了點不懷好意。
一曲舞畢,那舞娘盯著爹爹瞧了好幾眼,見得爹爹並無留人的打算,這才怏怏下臺,眼瞧著她坐定在左道第四個空著的位子之上,身旁一名中年阿修羅男子,正是爹爹向來倚重的摧伏叔叔,側身輕言細語安慰那舞娘,我方才如夢初醒,感情這女子不是舞娘,乃是修羅重臣之女。只是她打扮得這番妖嬈模樣,又直向著爹爹拋媚眼,莫非想當我後孃?
本仙以為,此女子心機亦重,有此想法,確然不太好。於是心中便對她起了幾分成見,又多瞧了她兩眼,不過眼睛生得嫵媚些,腰條兒生得柔軟纖細了些,豐胸肥臀,按著凡間的說法,倒是個好生養的。
只是據爹爹說,一萬多年以前,孃親生下一枚蛋以後,他見得孃親費心巴力,要孵這隻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