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夠換的。”
“的確是不夠。當日我不識貨,先夫卻與唐姑娘算是同好,便同三爺玩笑,說願用他的賭坊換這羅盤鎖,問三爺肯是不肯。三爺哪裡肯允,只許他玩了一回。”
“紀陶別是把自己賣了罷……”
“先夫倒是問了,三爺笑而不語,估計代價不菲。當日他雖弄得此物,卻也嘆說不會擺弄,這才便宜了先夫,由著他玩了許久,幫著三爺設了八位密符。”
羅盤中央有根金色圓軸,唐糖將手中胖金鑰匙伸去比了比,那鑰匙正巧可以巢狀在圓軸之外。
神奇的是,那鑰匙套上圓軸後,竟兀自緩緩繞圈轉動起來。唐糖認出這金鑰匙哪裡是什麼鑰匙,根本就是這個羅盤的指標。指標轉了大半圈,忽地停住了,就指在羅盤西北角處。
羅盤的外圈本是死的,這一刻果然觸之可轉,唐糖撥著轉了幾個方位,琢磨道:“這密符我還當是某人的生辰八字,此處我將紀陶生年撥在這裡,這指標卻穩絲不動,可見並不對。”
“唐姑娘的生年呢?”
唐糖試了試:“也不對。”
“我想起來!那天三爺說,唐姑娘滿了十八歲,尊祖父才肯放人,故而即便提了親,也要待去年年底方可成親,故而他請託先夫索性替你倆將吉日吉辰都一併算好了,正是去年的十二月初九。三爺極滿意這個日子,說長長久久,口彩亦好。”
唐糖低罵:“這老狐狸怎的這般悶騷,好歹事先露上半點口風……他這個樣子即便祖父同意,我就會肯了麼。當我是個擺設?”
“三爺何曾將你當了擺設,他就是怕你入了京,面子上過不去,這才想搶在之前,早早將親事定下,凡事才有的轉圜。先夫為這個寶貝羨慕極了唐姑娘,還說我遠不如三爺貼心。唐姑娘這樣竟還不肯嫁,難道要履約嫁那……”
驚魂甫定,那個兇人說不好就在上頭,朱掌櫃沒能說下去,唐糖咬唇也未答,將輪盤撥在了去年的年份上,這回指標重新轉動起來。
唐糖照著朱掌櫃回憶的十二月初九,依次將羅盤上相應的天干地支撥向指標停留之處,可惜朱掌櫃對那吉時記得尚有些模糊,她緩緩轉動外圈輪盤,將可能的吉時一一試過,最後那一試,指標飛速轉了三圈,驟然停住了。
唐糖噗嗤笑了:“丑時成婚……別人家雞都還在睡覺呢。”
“可見他一刻也不願意再等,唐姑娘肯嫁不肯?”
唐糖面上紅透了:“他到現在都一直故意瞞著不說。”
“本來的人生是那個歡天喜地的樣子,一夜間猝不及防改換了模樣……如若換作我,必也不知從何說起。”
唐糖忽想起地牢裡那冊殘酷不忍卒讀的交班日誌,一時心如刀絞:“那夜……”
“那天夜船未至,忽聞巷子里人聲嘈雜,三爺認得其中一人的聲音,變了面色,倉促間將匣子交與了先夫,拜託我們尋個妥善地方藏了,說是過些日子來取。先夫勸他躲上一躲,三爺許是未料事態嚴重至此,說是隻消同這些人周旋幾日,他就會歸返鹿洲。”
唐糖傷感道:“想必紀陶再未歸來罷?其實即便那夜他上了船去了孟州,也尋我不到了。是時他遭逢大難,我也正在逃亡的路上。”
朱掌櫃亦不勝唏噓:“世事無常。不久後先夫病逝,我躲在山間不問世事,待我元氣盡復回到鹿洲,已是去年八月,方知三爺噩耗已經傳了好幾個月。我正覺得不可置信,八月十四那日,三爺卻忽而現身鹿洲從前他同先夫約定的茶館,給我傳來密信。”
唐糖有些酸楚:“紀陶倒是什麼都不瞞著您。”
“嘿嘿,三爺是不敢相瞞,他的聘禮可都還押在我的手上。”
“可那當票……”
“三爺上回別時,告訴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