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迴廊上,那一身紅衣的衍二孃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待商祿兒話說完了,才伏在護欄上風情萬種地朝商祿兒搖手絹。
“還不快上來,美酒美人兒,可都給您備著了!”
商祿兒抬頭,對她一笑,邊走邊道:“二孃別來無恙?稍來的薄禮,姑娘們可喜歡?”
“哪裡還敢挑啊!”衍二孃上前,熱情地握住商祿兒的手,“那些可是這茨城最好的布料設計,她們歡喜都來不及呢!”
說著,便樂呵呵地將商祿兒三人拉進了後堂去。
而大廳下,寧非遠臉上酒意還在,只是那雙精光閃閃的黑眸卻是藏不住的雀躍,直瞧著商祿兒不見了,才埋下頭,冷聲吩咐道。
“去查查那個公子什麼來路!”
他身後的女子一臉不解,雖是吩咐了去,卻還是沒忍住,上前問道:“不過路過的三個江湖小子,公子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
“什麼三個江湖小子……呵呵,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看來我們這趟茨城之行,是要到頭了!”
寧非遠低笑一聲,轉身走到貴妃塌上,舒服地一趟,立即來了美酒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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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夷與大週中間相接的一個小部落村子,家家戶戶齊動力,籌備著元宵夜吃的餈粑湯圓,一派繁忙景象。
夕陽斜照,紅豔豔的霞光照在還未完全化冰的河面上,“嘎啦”一下,裂開一塊,露出今天最後一點咕嚕的流水聲。瑩黃的冰面上,倒影著河岸邊忽而冒來的炊煙,晚風徐徐,河邊一片矮蘆葦搖搖曳曳,熟褐的枝條險些與天融為一片。
突然遠處一簇火紅踏著蘆葦枝頭一路奔來,火紅的天鵝絨衣服高高揚起,煙兒似地落到了小河冰面上,直朝對岸滑行,大紅的靴子在冰河面上揚起一串薄冰渣子,反射著太陽的餘暉,紅光閃閃。
不多久,她就上了對岸,卻不再使輕功,而是挑起蘆葦上一支枯木,插(和諧)進化了冰地淺水裡,再起的時候,枯木上就多了一條痛苦掙扎的大鯉魚。
她滿意地笑笑,扯草捆了魚兒,便樂呵呵地進村了。
“喲!小凡回來啦!”剛進村口,就見井邊捏著餈粑人兒的孫大娘熱情地朝花小凡打招呼,“這一篩子餈粑人兒還是剛捏好的,拿回去給你家裡幾個嚐嚐大娘的手藝!”
花小凡轉眼,一眼就看到那孫大娘餘下桶裡不多的餈粑面,笑著朝她揚了揚手裡的大鯉魚,道:“我可弄了好東西,晚些給大娘分一些去,再吃兩口大娘親蒸的餈粑人兒,解解饞!”
“好嘞!記得把你家那幾口喊上!”
再朝她笑笑,花小凡便緩步朝不遠坡上的小房子走去。才走到坡腳,晚飯徐徐而來,吹起她側臉耳發,隱隱可見一條比膚色稍深的淺疤。花小凡頓了一下身,轉眼瞧了瞧身後寧靜的小村,再摁著飛揚的頭髮,快步走上坡去。
“老早就瞧著是師姐回來了!”才走到門口,就看木門“砰”地從裡開啟,再入眼的就是一身碎花布衣的青月笑眯眯地迎了上來。
“今兒個師姐和公子一起回來,青月早早地就上米煮飯,可算把師姐給盼回來了!”青月接下花小凡手裡的鯉魚,用另一隻空袖上的胳膊推著花小凡進屋。
“傷口完全癒合了?不會再裂了麼?”被她推了向前兩步,花小凡回頭,有些擔心地看著她。
青月看了眼右面隨風擺動的空衣袖,朝花小凡一笑,“不會!”
花小凡這才安心地進屋。
才進屋,就見廚房米鍋蓋子上冒著有些透明的白煙,灶前的火光照亮了牆壁上斜靠的一大捆柴火。
“去把碗筷備了吧,我把魚煎了。”花小凡邊說邊解開斗篷的繫繩,撩起衣袖就把灶上的米鍋給端下來換上炒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