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既已敗露,罪婦亦沒什麼好說,只希望陛下能夠看在父子之情上,饒了郊、洪二子性命!”
“姜娘娘!你這是怎麼說!”黃妃被姜後一番話驚著,待到回過神來,竟見她已盡數認罪,不由地驚駭萬分,“娘娘賢惠大度,一向待妾身與楊妃親如姐妹,怎可能行此惡事?妾身萬萬不敢相信!可是有人強逼於你?你快快將隱情說來,求陛下為你做主!”
以姜環為首的幾名刺客,一口咬定刺殺帝辛為姜後指使,本就對姜後極為不利,幸得黃妃、商容為其說話,才使事情有所轉機。現今她這麼一承認,不但此前一切努力化為泡影,再想反口卻是難了。
謀害後宮新人,斷絕帝辛子嗣,再加上刺殺帝辛、扶其長子繼位,不管哪一條拿出來,都足夠這姜後死上一百次。只要姜後不在了,那姜後的兩個兒子……
黃妃急聲催促姜後,姜後只跪伏地上不語。蘇妲己掃了黃妃、姜後一眼,視線略過身子隱隱顫抖的蘇合歡,燦然一笑後道:“姜娘娘!姜娘娘掌著陛下後宮,不想竟是這般報答陛下信任!刺客為姜娘娘所派死士,這死士如何而來,姜娘娘為何不說了?”
“娘娘身在深宮,可沒有這般大的本事蓄養死士,依妾身看,這些個死士該是娘娘父親姜桓楚、姜伯侯屬下吧?”
“不……是……是……”姜後不曾抬頭,發出一個含糊不清的音節。她按在地上的指節微曲,因著用力而隱隱顯出青白之色,整個身子顫抖著,像是勉力剋制著什麼,又像是想要掙脫某種力量的束縛。
“姜娘娘,你既是做了,為何不敢承認?”蘇妲己笑得愈發燦爛,追問道,“是,還是,不是?姜娘娘,陛下可等著你回答呢。”
“……不!”姜後猛地直起身子,眸底一抹幽暗之色極快閃過,復又轉為呆滯,“此事為罪婦一人所為,與罪婦父親無關!陛下要殺要剮,皆衝著罪婦來,勿要殃及無辜,使陛下英明受累!”
這就夠了!
蘇妲己瞧著姜後笑而不語,轉向帝辛:“還請陛下決斷!”
“陛下!”商容終是忍不住出班,“下臣啟陛下:雖則姜娘娘親口認罪,然此事仍是疑點重重,不可輕易判定,下臣請陛下再做核查,免得冤枉了姜娘娘!”
“商丞相此言真當好笑!”蘇妲己冷笑道,“姜後自個兒都已認罪,便是有些許疑點,正是她保庇姜桓楚,不欲陛下兵發東魯所致,證據確鑿之下,莫非還想翻供不成?”
“你……”商容一窒,瞧了一眼姜後全無所覺模樣,有心想為其求情,奈何人家不領情,亦只得徒呼奈何,只指著蘇妲己喝罵,“妖妃!休要得意猖狂,總有一日上天報應!”
“老匹……丞相!”蘇妲己心裡咒著“老匹夫”,卻不敢表現出來,險險剎住,對著帝辛露出委屈之色,“陛下……”
“丞相稍安勿躁,孤自有分寸。”帝辛止了商容再言,轉而安撫蘇妲己,“愛妃忠心孤自知曉,商丞相亦是為了大商,愛妃寬宏大度,必不會心生不滿,可對?”
蘇妲己面色一黑,卻是俯首拜道:“老丞相品行高潔,妾身一向敬佩有加,自不會怪罪於他。”
帝辛滿意點頭:“愛妃如此明理,孤心甚慰。”
“陛下過獎。”蘇妲己視線投向姜後,“陛下,這姜後……”
帝辛亦是定定瞧著姜後,緩緩道:“罪婦姜氏,心思險惡,謀害宮人,斷絕孤之血脈,更豢養死士藏於宮中,為一己之私刺殺於孤,如此歹毒,罪不容赦!念其與孤夫妻一場,終為孤生育兩位皇兒,又自三皇治世,五帝為皇,正宮縱有大過,亦只有貶謫,並無誅斬之法,今奪其正宮後位,杖二十,遣返東魯……”
“父皇且慢!”
顯德殿外一清亮語聲響起,隨即傳來一陣急促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