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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重,且盡樽前酒(四)
初晴疑惑著步入,皺眉道:“怎麼了?”
“這水髒了,我還沒洗乾淨呢!”我微微地笑著,“快點兒,門一開,怪冷的。”
初晴一低頭,已經叫起來:“你這丫頭也太不會保重自己,大冷天的赤腳走路!”
她把我搡到軟榻上坐下時,輕羅等進來,莫名其妙地望了望並不算渾濁的水,因素知我有潔癖,倒也沒多說,立刻讓粗使的侍女進來換了水,又怕我著涼,急急令人送了薑湯來給我喝。
蕭寶溶不知什麼時候便會來救我,我自然不能再讓自己病倒,一邊喝著,一邊向初晴道:“初晴姐姐,呆會幫我搓一搓背上吧!我夠不著。”
洗浴時是我在魏人掌握中時最放鬆的時刻,因此我從不喜他人在我跟前。輕羅等人只當我女兒家害羞,見我肯讓初晴幫洗,倒也微有詫色。
初晴將門闔上,看我又泡入桶中,走到跟前柔聲問道:“怎麼了?”
我沉默片刻,道:“髒了,總洗不乾淨。”
“只要你心裡認定自己乾淨,就乾淨了。”
“可我心裡也認為,我很髒。”記起昨晚邀寵的媚態,我輕笑,“初晴,你那藥,很厲害。”
“是秘製的極品。我用慣了,倒也不覺得。”
我一愕,“你也用這個?”
我本以為,她這個一定是留著給那些不肯馴服的俊秀公子們用的。由於生理特點的不同,很少聽說女人會用這種藥。
初晴給我搓著背,淡淡道:“哦,自然是我用。不用這個,我提不起興趣來,哪裡能快活?”
用這種方式尋求快活?
我不解。
但初晴的長睫垂下,如一圈深而重的陰影,蓋住了嫵媚生姿的顧盼明眸,再沒有多說。
我便自以為是地猜測,或許,她只是想獲得最極致快慰和刺激吧?
那種事雖然極其骯髒,但在那雲端浮沉乾坤顛倒的時候,鋪天蓋地的愉悅,的確可以讓人忘記一切。
包括我正和自己最憎恨的人交體合歡,包括我已被曾經最愛的人無情遺棄,包括我對從小呵護我的兄長的無限思念……
全忘了。
本來潔白的肌膚,在氤氳彌溫開的水汽中被搓得通紅,露出了肌理受傷的淡淡紅點。
可我,到底洗不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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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正在意料之中。
用輕羅的話來說,她們的皇帝對墨妃娘娘的“恩遇”,是登基以來從未有過的。雖說不上三千寵愛在一身,春從春遊夜專夜,但只要不是他被軍務或政事纏得回不了宮,到晚上必定會讓我去重華宮侍寢。
據說,這樣連著一二十天寵幸同一宮妃的情況,只在他的父親靖元帝剛得到拓跋頊母親時發生過。據說拓跋頊的母親能歌善舞、美貌無雙,靖元帝愛如掌中珍寶。可惜靖元帝洛城敗亡後,她也死於混戰之中,算是紅顏薄命,白白給個半老頭子殉葬了,只留下了兩個多月的拓跋頊嗷嗷待哺,後來被拓跋軻收養下來,成為如今文武兼備的豫王。
可恨這拓跋頊怎不和他母親一起死了?還編個母親失散的謊話來騙取我的同情,更騙取了我多少個夜晚的思念與牽掛!
不知什麼時候起,我發現我恨拓跋頊,甚至超過了恨拓跋軻。
如果不是他那般決然地將我推送到拓跋軻的懷抱,拓跋軻多少會顧念一點手足之情,不會這般肆無忌憚地夜夜召幸我吧?我也不必天天服那種不知會不會有損健康的媚藥,像個下賤妓女般躺在拓跋軻身下,等著他萬惡的“寵幸”吧?
夜晚的極度縱情,如食了罌粟般讓我一時沉醉,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