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妮!!」孫仲眼眶發紅,望向謝思染的神情再無之前的柔情假意,狠戾得彷彿要撕碎了她,「朕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這樣對朕!」
事實上,孫仲已經將腰間一直攜帶的天子佩劍拔出了半截。
倒計時4分鐘。
謝思染用目光衡量著自己和四丫之間的距離,她的機會只有一次,而且要留到最後幾秒才行。
還是得繼續虛與委蛇與之周旋。
「你就這樣給我定罪了?」謝思染不動聲色往四丫那邊挪了兩步,縮短彼此的距離,同時抬手指向端坐的皇后,質問道,「你怎麼不問問她都做了什麼?用你們的話來講,我一介村姑農婦,又懂什麼藥性藥理,怎麼就那麼巧弄到什麼斑斕草——還有,甜湯不是我做的,而且我也不會去害四丫。」
「你當然不會害四公主,你要害的是本宮。」皇后撣撣衣裳站起身,指甲上鮮紅的蔻丹尤為刺目,「是本宮好心,想要四公主嘗嘗她小嫂子做的甜湯,這才將那一碗都給了她……」
說到這裡,皇后語氣轉為哀婉,直接撲到孫仲身邊:「陛下,都是臣妾的錯,臣妾不該被謝氏的虛情假意矇蔽,這才釀成大錯,陛下!!」
「這不怪你,是謝氏狠毒。」孫仲鬆開劍柄,輕撫皇后的背時柔情似水,但等他轉過身看向謝思染時,又變成了剋制隱忍的皇帝,「來人,將謝氏帶出去,當場審問,若果然有罪,就地正法!」
早有準備的衛兵呼啦啦沖入殿內,原本跟在謝思染身旁的婆子們早在她第一次掙脫後就退開了,橫豎這麼多人,皇后身邊有的是好手,誰也不擔心謝思染能傷到誰。
甚至於那些宮娥和護衛們,有意無意間全都讓出了通往任意柱子的位置,只要謝思染想來個撞柱自殺,絕對不會遭到任何阻攔。
倒計時30秒。
「孫仲,要不是我當初救你一命,別說當皇帝,你墳頭草都有三尺高了!善惡到頭終有報,你且等著吧!」
管用不管用的,喊了再說,橫豎這邊古人信這個,權當給他們下個心理暗示,之後不管遇到什麼大災小難的,都能往這上面套,套得多了,孫仲屁股下面的龍椅也就坐不穩了。
謝思染一邊喊著,一邊拔腿就往孫仲那邊跑,他身邊的護衛急忙衝上來將帝後兩人團團圍住,一時間殿內「護駕」、「抓刺客」的聲音此起彼伏。
倒計時10秒。
危急時刻,謝思染體內腎上腺素分泌到極致,剛才孫仲安撫皇后的時兩人離開了四丫躺著的臺子,卻仍屬一個方向。
現在衛兵們將他們團團圍住,都以為謝思染知道自己死到臨頭,想要最後發洩一番,所以誰都沒防備著她突然急停轉向,朝著臺子上輕微抽搐、陷入半昏迷的四丫衝去。
5秒。
謝思染的手觸碰到了四丫的胳膊。
3秒。
衛兵們距離謝思染只有一步之遙。
1秒。
大殿內白光驟閃,蓋過所有燭火,宛若白晝一般。
眾目睽睽之下,謝思染身側出現一道橢圓形的白色光幕,同時有輕緩柔和的音樂流淌出來,是在場所有人從沒聽過的曲調,不知為何,他們竟有一種想要頂禮膜拜的衝動。
謝思染沒空去想這音樂怎麼回事,她抓緊時間咬牙將四丫摟在懷裡,趁著衛兵驚懼晃神的瞬間,一頭扎進白色光幕中,瞬間消失不見。
緊接著,音樂戛然而止,白色光幕也隨之消失,彷彿剛才的一切不過是眾人的幻覺,大殿還是那個大殿,只憑空少了兩個人。
「那是什麼!」
「是妖術,一定是妖術!」
「保護陛下,快來人——」
吵嚷的話語聲戛然而止,慌亂的眾人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