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儲抿了抿唇,直直對上馮保男的目光,身子往□□,口袋裡煙味飄出來,“嗯?”
馮保男兀的面目扭曲猙獰,劈手就來撕扯秦儲。
秦儲神情震驚,但動作很快的躲開。
馮保男很憤怒,手腳並用的撕扯鎖鏈,皮肉都被結實堅硬的繩子磨出血。
秦儲:“別動了。”
微低的角度擋住了眼底的笑意。
在路上秦儲想了很多方法,話術陷阱,循循善誘,施加刺激還有一大堆別的方式。
但沒想到如此簡單,只需要帶一支菸,就能讓馮保男發狂。
“我要喝酒。”馮保男咬著舌頭,身體扭曲成一個不可能的形狀,聲帶像被沙礫磨過,嘔啞嘲哳,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秦儲:“醫生說你不能喝了。”
如同條件反射,馮保男聽這話聽了十年,被壓抑得不成人形,他暴怒咻的撲上來,拳頭揮在秦儲身上。
秦儲迅速避開,垂下眼,只是說,“你知道打人是錯的嗎?”
如炸現驚雷。
點破了最近最大的爭議,秦儲替柳英質問……也替年少的自己質問。
你知道這是錯的嗎?
馮保男目光清明,咻的發笑,“打了又怎麼樣。我是你老子,想怎麼教訓你,你都得服,今天就是老子把你打死,你也只是把命還給我了,沒欠著我。”
秦儲在這樣惡毒的咒罵裡,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甚至還輕微上挑了唇。
果然是這樣。
——不知道錯的話,就去死吧。
“時間到了。”秦儲於是轉身走。
他刻意放慢了點。
於是兀的被馮保男抓住,繩子勒著他的骨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馮保男卻依舊不鬆手,像喪屍一樣去掏秦儲的口袋。
秦儲當然不可能讓他如願,往後一躲。
馮保男那點力氣在秦儲面前如同落在身上的雨點。
下一刻馮保男就掏出一把刀,沒開刃的水果刀,上面銀光閃爍,他嘴唇抖動,對秦儲說。
“你是我的種,你像我,我們是一樣的。”
秦儲被他戳破隱秘心事,動作慢了點,然後就被那柄刀劃出一道五厘米的口子,很淺,只滲出一點血絲。
“……放下東西!”外面的工作人員往裡面衝,護工們聽到聲響也跑過來。
馮保男被制住,三四個人圍著,身邊是震驚憐憫和憤怒的眼神,秦儲只是垂眼看著手背上那道很淺的傷痕。
這場戲完美謝幕。
看護所裡的監控會被拿走做參考,馮保男明明是清醒的,鐵證如山,精神病沒辦法再成為他的保護殼。
以前的事和柳英的事都會得到最大的關注,他們迫於輿論壓力,會重審。
馮保男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都結束了。
秦儲深吸了口氣,然後接到了林白舴的電話。
聲音溫柔帶笑,“先生,你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是說很快回來嗎?”林白舴委屈兮兮。
像墜入湖底的陽光,秦儲聽到他的聲音覺得渾身都溫暖起來,像從剛才的場景裡抽離,輕聲道,“鍋裡的東西不會糊嗎?”
“早就做好了。”林白舴說,“我做了很多好吃的,還有羊肚菌澳帶,藕帶蝦仁,紅酒燉肉……”
這才過了一個半小時。
秦儲聽著林白舴一連串的報菜名,失笑,這是等他一走就開始做飯了。
“……先生?”
“嗯。”秦儲說。
林白舴期待:“要不要?”
“我在路上了。”秦儲莫名說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