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家裡雖然也有不如意,但大姐夫對大姐言聽計從,只有大姐兇他的時候,大姐夫絕不敢先讓大姐不痛快。
周家的門關著,柳玉珠心情複雜地站在一旁,柳儀上前叩門。
周文傑雖然當了六品京官,俸祿卻不高,還要攢錢買宅子,一分都不曾往家裡寄。周家官名在外,實際上日子過得遠不如柳家富裕,因此家裡沒養僕人,日常洗衣做飯等等瑣事,全是李桂花、柳銀珠來做。
宋氏、柳金珠都想安排丫鬟過來幫忙,被李桂花攆走了,說什麼周家還沒窮到要人接濟的時候,還說她做官夫人的都不怕辛苦,柳銀珠怎麼就嬌氣地必須丫鬟伺候了?
隨便宋氏或柳金珠都能罵回去,是柳銀珠哭著勸母親姐姐走,往小了說洗衣做飯是她身為媳婦的本分,往大了說,李桂花是官夫人,一旦罵狠了,李桂花將宋氏、柳金珠告到衙門,柳家也只能認栽。
柳儀敲了幾次門,無人應,可能周圍過於熱鬧,裡面的人沒有聽見。
柳儀高喊了幾聲二姐。
「來了來了!」
柳銀珠匆匆地跑過來開門,身後跟著周文俊。
柳玉珠一看二姐身上還繫著圍裙,便猜到今晚可能計劃有變。
柳儀看向周文俊。
周文俊神色疲憊,道:「老太太犯頭疾了,我們得留在家中照看,今晚就不出去了。」
柳儀:「可請了郎中?」
柳銀珠:「郎中才走,你們聊,我繼續去煎藥啊。」
柳儀抿唇,卻不能說什麼。
柳玉珠站到哥哥身邊,盯著周文俊問:「李夫人呢?」
周文俊指向老太太的屋子:「她在給老太太揉額頭,多少管點用。」
柳玉珠:「這個我二姐也會,為什麼輕巧活都讓李夫人做,粗活重活全丟給我二姐?」
周文俊動了動嘴唇,對上柳玉珠清冷平靜的臉,他沉默下來,垂眸。
柳玉珠:「文俊哥哥,可能我在京城待了太久,總是想家,所以對幾年前家裡的事記得特別深。我還記得,有一次你來我們家,正好二姐要去提水,你見了,立即跑過去將二姐手裡的水桶搶走幫忙幹活了,怎麼,你那時候會心疼二姐,現在就不心疼了嗎?還是說柳家的姑娘嬌氣,不該做重活,進了周家變成周家的媳婦,就不能嬌氣了?」
她故意用的舊稱,周文俊回想當年追求柳銀珠時的殷勤,不禁臉上發熱,半晌才道:「我跟銀珠說過了,等我們去了京城,就不用她再做這些,我大哥已經在那邊添置了廚娘丫鬟。」
柳玉珠一點都不稀罕什麼京城,爹孃大姐哥哥都在這邊,李桂花都敢欺負二姐,二姐真跟他們去了京城,離得那麼遠,二姐被李桂花吃到嘴裡,他們可能連一點訊息都不可得。
「周大哥在京城為官還算順利嗎?要不要我寫封信給公主,求公主幫幫忙?」轉動腰間的荷包,柳玉珠忽然笑了笑,「我雖然只是公主身邊的宮女,但公主很喜歡我,只要不是特別過分的請求,公主還是會應我的。」
周文俊強顏歡笑:「多謝三妹好心,下次寫信我問問大哥,大姐他們還沒來,你們進來坐著等吧。」
柳玉珠:「不了,老太太病著,太吵了反而打擾她休息。」
周文俊:「那,我去煎藥,讓銀珠出來隨你們去賞燈。」
柳玉珠:「算了吧,李夫人都在孝敬老太太,二姐民婦一個,哪好只管自己賞燈作樂。」
周文俊愣了愣,忽地笑了,朝柳玉珠行禮道:「我知錯了,以後必改,還請三妹饒我一回罷。」
柳玉珠避開他的禮,走去了河邊。
該說的三妹都說了,柳儀沒再理會周文俊,點點頭去與妹妹匯合。
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