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虞倦洲電話時虞念恍恍惚惚睡著了。
躺靠在貴妃椅上。
也不知是今晚降溫還是心理原因,她覺得有點冷,將毯子蓋在身上,暖融融的很快睏意就來了。
學生時代虞念看過一本書,一本青春疼痛文學。
書中有位謙和溫雅的學長,偏愛穿素白色的襯衫。他的襯衫大多為淺色,又白色居多,衣服總是乾淨得清透,像是帶著陽光的顏色。
她一度痴迷於書中的身穿白色襯衫風度翩翩的學長。
直到,去國外上學後遇上了湛川。
虞唸的夢境似乎回到了那年。
春末夏初的校園,大片鬱鬱蔥蔥的古樹下,身穿白色襯衫的湛川騎著單車穿過。葉隙中洩出的光亮在他身上留下斑駁的影子,髮絲上也沾著光亮。
她怔怔地看了良久。
覺得,他好像是那本書裡走出來的學長……
手機的震動聲將虞念叫醒時,她眼前似乎還晃動著透著溫暖陽光的白襯衫。
看了一眼手機,竟睡了一個多小時。
虞倦洲打來的,第一句就是,“我需要去你那嗎?”
虞念說不用。
虞倦洲像是在車裡,能聽見很安靜的爵士樂,是他在車上常放的那首。他說,“那好,你跟我說實話,否則我直接去找你。”
虞念聞言哭笑不得,“我如果不跟你說實話,我之前打給你做什麼?”
虞倦洲笑,“我不瞭解你?一個小時,足夠讓你改主意好幾回了。”
虞念心說,果然是夠了解我。
要不是睡著了,她這一小時肯定是在“告訴”和“不告訴”兩個選擇裡來回拉扯。
她問喬敏呢。
虞倦洲說,“我提前出來了,在車庫等她,她還沒忙完。”
虞念心照不宣的。
虞倦洲作為長相相當不錯、身材也極其不錯的男人,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都是女子眼裡的香餑餑。從來都是別人等他,哪裡見他這麼積極等過旁的姑娘。
細細想來,其實打從多年前跟喬敏重逢後,虞倦洲就挺重視她的,雖然那時候他叫她一聲“敏姐”,可但凡是喬敏喜歡的、喬敏說過的話他都記在心裡。
虞念覺得,與其說虞倦洲對她有心思變化,倒不如說他其實最沒明白的就是他自己的心思。
“姐?”虞倦洲以為沒訊號了。
虞念從思緒裡走出來,再去提湛家的事,心情就變得沉重複雜。
虞倦洲整個過程都在傾聽。
或許,是在傾聽吧。
總之在她說湛家事的時候他全程沒打斷她。
只是中途的時候他點了支菸,啪地一聲,打火機點燃時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裡挺明顯。
虞念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講完後,輕聲說,“你有知情權,當然,你也有選擇權,如果你就是想這輩子都不回湛家也沒關係,你高興就好。”
虞倦洲在那邊沉默了許久,車窗開啟,他抽了一口煙,吐出大片煙霧來。
“你是知道我的,我的確不想跟湛家有任何關係。血緣在那擺著我沒法選,但我可以選擇這輩子不認他們,就像當年他們不認我一樣。”
虞念沉默。
她知道。
這麼多年來虞倦洲不提湛家的事,他是沒放下,虞念也能感受到他的憤怒和無助,只不過不曾想虞倦洲的怨恨能這麼深。
手機那頭的嗓音很涼,瓦上霜、井裡冰都不及他淡淡語氣裡透出來的寒意。
“虞家落難的時候,父親都不曾求助過湛家,我更不會,哪怕現在再難,對我來說都不算什麼。”虞倦洲說。
虞念想了想,“聽說…